首先来看纳瓦尔尼其人。同时拥有莫斯科人民友谊大学和耶鲁大学教育背景的他,深受欧美意识形态与价值观的影响,有“极右”倾向。此外,在从事律师行业的过程中,他接触到包括俄国家石油管道公司官员从俄罗斯通向亚洲国家的石油管道工程中捞取40亿美元、一些腐败分子为承揽输油管项目工程设立空壳公司在内的一些腐败问题内幕。这些都促使他成为右翼民粹主义代表,并通过在网络空间寻找腐败证据和反腐线索,利用社交媒体宣传主张和动员群众实现政治目标。
在政策立场上,以纳瓦尔尼为首的民粹主义者表现出反腐败、反精英、反建制的一面。首先,他揭露俄罗斯多家油气公司高管贪腐,称“统一俄罗斯党”是“骗子和小偷”的政党,指责多任总理、官员涉嫌腐败,将俄罗斯诸多领域资金短缺的问题归结于政府的腐败,并利用民众对现状的不满,通过给予提升工资、惩治腐败官员等承诺吸引年轻人的支持。
其次,他倡导民族民粹主义,在反对外来移民以及推动领土整合方面采取比普京更为激进的政策,主张限制外来移民进入俄罗斯。纳瓦尔尼曾于2012年公然表示“俄罗斯的外交政策应该最大限度地推动与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整合——事实上,我们是一个国家”,对于克里米亚归属问题则认为不应直接划归乌克兰,而应通过举行“正常公投”决定。此外,他关注民生问题,主张确定 25000 卢布的最低工资、为中小企业减免税收、增加医保费用、实施司法改革。
在组织方面,纳瓦尔尼成立了人民联盟、反腐败基金,并充分利用社交媒体组织抗议集会。一方面,他利用人民联盟进行民粹动员,于2007年创办“人民”政治运动以维护“民主民族主义”的立场,2012年以“人民联盟”为名注册基于电子民主的新政党,一度更名“进步党”,直至2015年该党被司法部取缔。一方面,他于2011 年成立反腐败基金,利用博客等社交平台,专门针对普京政府高官进行反腐败调查,具体方式包括黑客攻击、人肉搜索、实地调查等。
纳瓦尔尼善于利用社交网络与新媒体手段宣传民粹主义主张,发布国家官员腐败的视频和文件,组织政治示威。早期通过博客来宣传,后来切换到社交网站,影响力进一步扩大,其YouTube账户有超过200万用户关注,Twitter粉丝超过200万。他的网站在多个时间节点起到了重要作用,2017年俄多座城市爆发针对时任俄总理梅德韦杰夫的反腐败游行,以及2018年普京就职典礼前夕有组织的示威游行活动都出自他的策划与动员。2019年,他更是号召将原来分散到各反对党的投票集中起来,进一步与执政党统一俄罗斯党抗衡。仅由此次中毒事件触发大规模抗议游行,就能看出纳瓦尔尼在反对派中的凝聚力和动员力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