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萍曾试图自杀,至今保留着100片安眠药,她说:“我的命会在我自己手里,有一天我瞎了,不会给被人添麻烦。”
荆德申李连香夫妇 他们现在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活。荆德申爱好广泛:茶壶,种花,养鸟,他甚至还收藏了一台长城120相机。他说,这些爱好是用来逃避现实的。04年,北京不少有非典后遗症状的病人去检查身体,确诊后遗症。荆德申虽然已经感觉到身体不适,但他接受不了自己有病。荆德申说,那时候还劝病友要调整心态,劝完别人自己却哭了三天。
2012年,孙女的出生,让夫妇俩觉得自己重生了。可是他们不敢多抱孙女,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骨折。夫妇俩现在过着平淡的生活,他们特别希望有人来看看他们。
武震 36岁的武震是北京花乡医院的内科护士,非典时正在人民医院急诊科实习。回忆起10年前的那个春天,武震记得“天很暖和,有时下点儿细蒙蒙的小雨,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上班”。
非典在她懵懵然时迅速袭击,然后强力扭转了她的人生轨迹。非典痊愈四个月后,她查出非典后遗症。全身除了两个肘关节,其余股骨头全部坏死。武震说,确诊那天从医院出来,“我记得,我和我妹妹就站在新街口那儿放声大哭”。此后,她被迫放弃工作,治病成了生活的重心。
2013年2月,武震接受了全髋置换手术,现在小汤山医院治疗。因为工资问题,她和单位的关系有点儿僵。“这么多年也不能老生活在埋怨当中,得尽快适应这个状态,给自己找一个新的起点,再找出路吧。”之前学内科的武震想过转行,做心理咨询,“把病治好了,挣自己的钱,花着也舒心。”
李朝东鲍宝琴夫妇 李朝东和鲍宝琴都是非典后遗症患者,他们一家三口都患了非典。在这个位于东四的破小四合院里,李朝东生活了60年。非典后的李朝东和家里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的姐姐整整十年没有让他进过自己的家门,逢年过节,姐姐只是把他叫到一个地方,把钱给他,然后离开。
除了每天受到后遗症病痛的折磨,李朝东一家还面临无家可归的境地:几年前,李朝东的弟弟将四合院据为己有后卖掉,李朝东一家便和逼迁抗争到了现在。不久前,逼迁的人把李朝东的儿子砍伤,并打掉了李朝东的门牙。现在夫妻俩甚至不敢同时出门看病,怕一回家,房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