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后,她离了婚。由于家庭财产纠纷,她和80岁的老母亲被赶出家门,四处租房。如今,她们与其他两户人家合租了一套三居室,母女两人在其中的一间里相依为命。“我母亲八十了,离不开人。而我每个月只有两千块钱的收入,还不够我自己看病,我们娘俩只能靠借债度日。”为了省钱,吴如欣从来不去楼下的菜店,而是坐着轮椅去远处的露天菜场,等着早市快收摊的时候去买别人挑剩下的烂菜。
刘秀芬 非典期间,刘秀芬家中共有9人患非典,她和丈夫都因照顾家人感染非典,丈夫死了,她活了下来。生活却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如今她已经能相对平静地和外人描述当年的事情,换作几年前,这根本不能想象。丈夫没了,刘秀芬曾将愤恨发泄在女儿身上,甚至和夫家反目。
2005年刘秀芬和丈夫的姐姐、同是非典后遗症病人的杨志霞渐渐恢复来往,杨志霞到刘秀芬的家里,发现里面全是收养的流浪猫狗。“那些流浪猫狗都是被抛弃的,也许这就是同病相怜吧。”
杨志霞 由于接受了过多的激素治疗,杨志霞的头发稀少,人显得格外憔悴。2003年,她一家9口人感染非典,之后的一个月里,她陆续送走了四位亲人——父亲、母亲、丈夫和弟弟。得知丈夫的死讯,竟是一句简单的口头通知:“杨志霞!给你爱人火化了!”杨志霞当即就木了。
脱离危险后,她终于反应过来,几乎每天以泪洗面。非典过后的三个月,有一天杨志霞突然听见儿子在哭,一问原因,儿子说,爸爸的手机还能打得通。03年8月杨志霞恢复了上班,04年1月查出股骨头坏死。她清楚记得,那天她是哭着回家的。
十年过去,杨志霞平静了许多,凭借自己的力量,她供儿子读完了大学。现在儿子找了工作,结了婚,给她添了一个孙子,今年已经1岁了,这是她的希望。
李桂菊 东四十条15号,曾是北京第一个因非典爆发而暂时被封的民宅,也是李桂菊的家。非典后,她被诊断为右侧股骨头坏死,并患有肺功能障碍和重度抑郁症。她的丈夫也是后遗症患者,病愈之后得以继续在原单位工作,成了全家的顶梁柱。
李桂菊是杨志霞的嫂子,在这个破碎的大家庭里,李桂菊的小家庭得以幸存,因此相比起杨志霞和刘秀芬,李桂菊面对记者显得更平静一些。几乎每个非典后遗症患者都是望京医院的常客,李桂菊也不例外。当天下午,李桂菊接受针灸、推拿和药物泡脚等理疗,她说这些治疗能减轻痛楚。
杨璐颖 1981年出生的杨璐颖是最年轻的非典后遗症患者之一,原北大医院急诊科护士。“非典刚来的时候,消息封锁,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都不知道这种类型感冒的严重性。他们的防护就是薄薄的一层纸口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