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居家办公之后,我才实实在在的体会大厂的艰苦,工作时间也变成了“007”。
在单位时,背后是我的同事和项目经理,有什么不确定的问题转过头问一句就能解决问题了,但居家之后,大小事情全部都要拉一个线上会议才能解决。有时候,我负责的两个项目安排在同一个时间开会,而且大家都没办法挪时间,我只能各种办公App同时在线,实打实的“耳听八方”。
以前,从办公室离开,基本就不会收到工作的信息。现在,后半夜也经常收到项目会议的通知,或者询问项目进度的信息,好像居家之后,就被默认为是一个全天候在线的“打工人”。
除了随叫随到的工作状态,做饭也是个耗时间的事情。以前工作到十二点下楼吃个饭再休息一下,下午一点的时候继续下午的工作。现在为了不每天靠泡面生活,我需要十点多就开始洗菜、解冻肉类、焖饭,吃完之后还要洗碗,里里外外要搭进去近两个小时。
现在想想,之前看一些Vlog视频,记录居家工作的环境,总觉得足不出户,岁月静好。但自己居家之后才体会到,简直是兵荒马乱,又无聊透顶。
为了居家办公
我连夜找房搬设备
菜菜|24岁 在线英语老师
5月4日晚上6点,正在同事家打游戏的我,接到了领导让所有老师回公司取直播设备的通知,收到消息的瞬间,我整个人都“炸”了。
因为我的职业性质,一般的笔记本电脑性能达不到公司要求,为了保证直播课的质量,我必须去公司搬走直播间里的主机、显示屏、键盘、鼠标、摄像头等所有设备。由于同事家离公司至少两小时车程,而公司通知只能等到九点,吓得我放下游戏就往公司跑。当晚,我和我姐哼哧哼哧地将整整两麻袋的设备扛回家。到了家,我俩的胳膊、腿都累得酸痛。
设备虽然搬回来了,但要想实现居家办公,我还需要一间安静、宽敞的房间,而这才是让我觉得最麻烦的事。
我当时住的是合租房,一共有三个房间,一方面居家办公不能保证邻居完全的安静;另一方面,我和我姐姐同住,以往我俩因为上班作息不同,房间大多时候只有一人在用,倒不觉得拥挤。可现在我们两个都要居家办公,两个人挤在十多平的房间里,根本没多余的位置给我布置直播间。
而且,我们的房子租在二楼,平常楼下修草的声音、换纱窗的吆喝声我在房间都能听见,现在除了搬家换房子,我没有其他选择。于是,当晚10点到家后的我,就开始琢磨找房子。
我火速在租房APP上选了三套房并约了第二天看房,中介小哥还特意办了进京证开车带我看房,三个小时我们跑了三个小区,下午2点就签了新房的合同,晚上6点我便搬进了新家。
到新家第一件事就是装电脑,之后还需要通过公司测速软件的测试,两项都完成,才算是满足了居家办公的条件。为了稳妥,我将放在客厅的路由器迁到了直播间。第二天晚上九点,我看着满地乱爬的电线和组装好的设备总算舒了口气,空旷落灰的新家堆着七八个纸箱和麻袋,什么都还没收拾,只有我的直播间可以正常使用。
这可能就是打工人的执念吧,天大地大打工最大,好在我们直播课老师后期基本都是居家办公,我这也算提前适应了。
装修声在头顶炸开
我只能去酒店开房办公
旎旎丨26岁 自媒体
这一轮北京疫情,我差点就成了“天选打工人”。
5月4日的时候,我在小红书冲浪,偶然看见有人说北京地铁停运,其中就包括到达我们公司的那一站。当时的我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谣传,便去了权威的APP查询,最后确认,地铁站确实停运了,而且我们办公楼背后的区域还被划为了管控区。
我把这些消息转发到公司群后,公司并未及时回应,而是发了一条自查是否去过公司周边管控区域的通知。当时我心想,完了,并且开始盘算如何去公司。打车对于我来说是可以负担的,另外距离公司1.5公里还有一个站没有封,走过去也问题不大。
但值得庆幸的是,一小时后,公司发了通知:居家办公。我这才舒了一口气。但没想到,生活就像过山车,居家办公的幸福还未到来,我就被楼上装修的声音吵得不堪其扰。
5月5日,五一节后返工第一天,也是我居家办公的第一天,我定了早上九点的闹钟,准备起床工作。但没想到,装修的人家也着急开工,早上八点,我的头顶就响起了电钻轰隆隆的声音。我所租住的小区还是老小区,没有电梯,所以还有装修工人上下搬动东西,磕在楼梯上巨大的哐啷哐啷声。
轰隆隆……哐啷哐啷……所有的声音将我包围,我仿佛是工地上即将被浇筑的水泥桩,一切都让我崩溃。
我只想让它赶快停下来,于是我想起来这轮疫情爆发之初,有一个装修工人是传播链之一,曾经有过暂停家庭装修的规定。但我一查,发现该规定已经取消,现有的只是引导疫情后装修的规定,比如核酸、报备之类的。然后我又查了北京的管理条例,却也得知8点至12点、14点至18点确实是可以装修的。
看起来让装修停下来已是无望,唯一能做的是让自己逃离。如果是平时,我还可以去咖啡厅坐坐,但现在北京限制堂食,我连咖啡厅也去不了。当时是早上快九点,我还查了一些书店,也尚未到营业时间。最后,我想到了酒店,即使到了酒店不能入住,我也可以在酒店大堂待着。
图/酒店点的外卖
来源/旎旎供图
于是我定了离家两公里左右的酒店,300元一晚。到了酒店运气也很好,可能现在市场不好,入住的客人不多,所以不到十点就给我办理了入住,还给我升了房。
进入房间,感受着宁静,我突然感觉自己重生了。那一刻,我突然开始想念办公室,但转头一想,紧邻管控区还是存在危险,算了算了,只能祈祷楼上快快装完。
居家办公第一步——转移孩子
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我本来就不需要每天去单位坐班,只要在每周一天的固定开会日,按时打卡即可。
然而,我却没有很好地享受到这种“不坐班”的福音。
在孩子没有上幼儿园之前,我需要每天上午陪他两个小时,之后就带着电脑“离家”了。家周边的甜品店、咖啡厅,甚至肯德基、麦当劳都曾是我的“办公室”。
2021年9月,孩子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每天早上送完孩子去幼儿园之后,我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开启居家办公的美好一天,不再需要“游击办公”。
可这种幸福并没有来多久,去年年底,北京疫情相对严重,本来上私立幼儿园的孩子收获了和公立幼儿园一样的寒假时长——一个月。没办法,我只能选择再次“出走”,或是咖啡厅,或者直接选择去公司按时上下班。但总归都比这次居家办公舒适很多。
不过,这种日子并没有享受多久。5月3日那天,我接到幼儿园班级群的通知,“由于北京疫情形势严峻和复杂,根据上级疫情防控要求,原定于5月5日的开学,现延期一周,居家自主活动,暂定于5月12日(周四)开学。”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则是,“完了,咖啡厅不能堂食,我又要按时去公司了。”
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5月4日下午,我接到了公司的通知,“因防疫需要,全体小伙伴居家办公。”看到这一通知,我马上就想到了孩子的大难题。“孩子和我不能共处一室”、“我该怎么办?”、“我能去哪办公?”等一连串的想法便顿时在脑子里环绕。
但为了每天还能陪孩子,居家办公第一天我选择了去哥哥家。可更加悲惨的事情发生了,5月5日那天,哥哥所在的单位大厦因有一例阳性而被全员封控,核酸呈阴性后,虽然哥哥被解除了封控,但却需要居家健康观察。就这样,我最后的“避风港”也沦陷了,最后仅剩的方法就是把孩子送回奶奶家。
现在,我确实如愿在没有孩子干扰的情况下居家办公了,可这也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里,至少是孩子复课之前,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说实话,我现在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主动进入了“居家隔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