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对经济的影响,我们必然要谈到出生率。出生率从放开单独二孩开始,2016年全面二孩、到三孩,这个历程虽然放开了,但是出生率稍有回弹又下降了,去年净人口增长才42万,今年的死亡人数很可能超过出生人数。联合国原本预测的中国人口负增长是在2034年左右,现在提前了十几年,今年很可能是人口负增长了,这也是一个重要指标。
从社保的角度讲,退休的人口比上工作的人口,这叫老年抚养比,在2020年是17%,2030年要提高到25%,预计到2050年要超过43%,这已经超过绝大多数发达国家了。到那个时候,发达国家比我们老年抚养比高的可能只有西班牙、德国、日本,在G7里面大概就这么几个国家比中国老龄化严重,剩下的中国都超过了,中国计划生育的结果越来越显现,这就是抚养比给我们的一些启示。从预期寿命来讲也是这样,中国的预期寿命增长是非常快的,我们预测“十四五”期间能长一岁,这是规律,大约五年长一岁。
第二个问题,储蓄率受到影响正在下降。我们从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开始,一直到现在,大约下降了七八个百分点,每两年一个百分点。现在有国民储蓄率的数据,家庭储蓄率的数据没有。我们用欧盟的数据替代一下,看看趋势是什么样的情况。老龄化将导致家庭的毛储蓄率占可支配收入比例是逐渐下降的,家庭债务是攀升的。我还查了世行、欧盟、OECD中关于中国的预测,这个预测指出中国的家庭债务率是非常高的,主要表现在房贷、车贷、信用卡三个方面。
我们现在建立养老金就在最有利的窗口期。第一个有利的地方,我们的储蓄率虽然在下降,但是和发达国家比我们还是最高的国家之一。二十年前2000年前后一两年,欧盟在大力发展第二、第三支柱的时候,他们有一个巨大的担心,就是一旦建立了养老金的第三支柱,它对储蓄率是有替代效应的,怕储蓄率降下来。我们一直跟踪这件事,欧盟和OECD的结论是,由于统计数据不全,没有统计学意义。
我们看欧盟,欧盟经过二十年的发展,无论是新欧盟国还是老欧盟国,第二支柱发展了18年,第三支柱还是有好多国家做的不错的,覆盖率还是挺高的,波兰、捷克、斯洛伐克、拉脱维亚这些新欧盟国,比利时、德国等老欧盟国。欧洲以外还有做的更好的国家,新西兰和加拿大,都做的非常好,对我们是很有启发的。可以说这些国家在过去二十年形成了两条道路、两个模式,一个是哑铃型的模式,一个是金字塔型的模式。如果一二三支柱覆盖范围人数一个比一个少,最后第三支柱变成少数人,富有的人能够加入的制度,那么就是一个金字塔尖,它会加剧两极分化。我们追求的是刚才举例的新老欧盟国和其它国家的哑铃型的制度,对于一根支柱有两条道路可以走,一个是可替代模式,一个是附加模式。我们首先要建立这个制度,要确立你走哪条路,往哪儿走?然后看看什么路径,什么困难,有什么特殊国情?应该采取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的手段。这就是建立养老金我们应该采取的一些办法。
为什么第三支柱覆盖率要大于第二支柱呢?因为第二支柱有雇主,第二支柱是企业补充养老保险,由企业主定的、由企业主举办的,没有企业主就没有这个待遇。灵活就业人员的雇主是虚拟的,广大的灵活就业人员有2个多亿,还有广大的自由职业者不可能加入第二支柱,所以理论上讲第三支柱的覆盖一定要大于第二支柱,这就是我们为之奋斗的重要的一个方面。遗憾的是第三支柱发展不尽如人意,2018年5月份试点到现在将近四年了,还没有宣布结束,四万多人6亿多人民币的保费收入,覆盖人数很小很小,是金字塔尖。这个问题要如何破解?
第四个问题,养老金有助于繁荣资本市场,提供长期资本。第一点,可以增加长期资金的机构投资者。中国的机构投资者已经有了,我们的股市有20多年,机构投资者有16、17年了,但是很多机构投资者没有长期资金。俄乌冲突和疫情冲击下,国外大量LP退出。养老金占中国股市的比例就这么点儿,而发达国家平均是20%左右。在长期资金方面,我们是需要做非常大的努力的。第二点,提供长期股权资本。我们国家的股权资本只占社会融资总额的5.4%。相比之下,和发达国家相比,他们几乎没有 “长期资金”这个词。中国是计划经济演变过来的,存在这个问题,尤其资管新规出台几年来,我们的长期资本更少了,因为资管新规要求你的前台产品和后端的资产一一对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