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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社区书记辞职 居民万字留言挽留 为上海加油

作者:
2022-04-11 14:38:29

马胜烨在办公室接受采访。

“我们有个绰号,叫‘夜总会’”

“我家住徐汇。3月初,感觉疫情慢慢有点严重了,怕小区封控后影响工作,12号开始,我就自费住到了海悦居民区附近酒店”,马胜烨说。当时黄浦疫情并不厉害,但他满脑子害怕影响工作,“封在家里出不来,社区的活儿怎么办?”

没过几天,3月15号,街道发布召集令,所有社区工作人员到居委待命,马胜烨退了酒店,在办公室安了张行军床,开始“战地生活”。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3月18日,小区里一栋楼突然封控。“当时的政策是重点楼‘7+7’,非重点楼‘2+12’,我这整个小区全部要封起来”,当晚,重点楼微信群里“炸了锅”。

“封楼了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们?”

“你们居委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们现在怎么活?”

一条条信息涌进来,纷纷@奔六的小伙和物业经理,他一夜没有回复,怕把“火”烧得更旺。第二天早上大家平静下来,他和居民开始沟通,“有什么诉求可以跟我讲,有什么不知道的,我来回答。”

马胜烨说,一栋楼封不封、什么时候封,他知道的不会比居民早多少,“但只要大家问的,@我了,我一定回复。”

疫情瞬息万变,社区里,突发成了常态:突然一栋楼被封了,突然通知要做核酸,突然通知要做抗原,突然要……

早上5、6点钟集合,凌晨两点睡觉,连续20多天睡办公室。“我们有位社工,身体虚弱,穿上‘大白’防护服,几乎一天都不能喝水,受不了的”,马胜烨说。

协调转运病人、组织核酸检测、接收分发物资……天天连轴转,大家调侃办公室成了“夜总会”——夜里总是开会,也只有夜里才能开会。一位干部说,“突然觉得,能回家换身衣服、洗个澡,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其实,最苦的,不是生活苦,而是在突发的“遭遇战”面前许多事情尽了力,但不一定能办到。就在老马对着我们掉泪的时候,那边厢的上海疫情新闻发布会,副市长宗明也在哽咽,“当看到广大市民朋友和一线防疫人员不分昼夜的坚守,我们非常感动。”

上上下下的干部,人同此心。

“你这种人怎么有水平在这里做书记?”

做核酸,成了小区里产生冲突的一大场景。

刚开始,排队经验不足,几幢楼的人“轰隆隆”全下来,地方小,挤得近,居民不满了,“你是怎么安排的?你这种人怎么还有水平在这里做书记?”

说完,还发到小区业主微信群:书记又怎样,我照样批评!

“我50多岁,被居民这样讲,肯定很难受。但回过头来想,确实是有做得不够的”,马胜烨说,他回忆当天的安排,较多志愿者去“喊楼”让居民下来做核酸,较少志愿者在维持秩序,确实不够妥当。第二次改变战术,让少数几个人去喊楼,10米左右就安排一个志愿者维持秩序,立刻大为改观。

多人做核酸,是个系统工程,效率和安全的把握不仅在排队上。对“喊楼”的内容,大家也作了精细安排,一幢楼,高区、中区、低区,同时喊三句话:“高区坐左边的电梯,中区坐右边的电梯,低区的麻烦你走楼梯”,尽量做到一户一梯,来回过程也很少停顿,最大限度减少相互接触。

“有居民下楼时要化妆的,我就开玩笑:反正戴口罩,看不到脸,而且来的是上海医生啦,不要梳妆打扮了,咱们叫到就下来好不好”,他也笑。3月18日以来,小区做了15次核酸检测,渐渐有了规范模式,间隔2-3米,效率也高了。

有天,曾经“批评”过马胜烨的居民找到他,说了句“不好意思”,他摆了摆手,没事啦。

爸爸把高二儿子独自扔在家

“老妈是大病独居,

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菜了”

采访马胜烨的过程中,他眼眶红了几次,陪同来采访的街道干部也跟着擦泪,最难以自己的,是说起母亲和儿子。

“我母亲是大病独居老人,家里还有没有菜,不知道;儿子高二了,倒不太担心,总能自己弄点吃的”,马胜烨说。毕竟是要高考了,说不挂心,老马也是在骗自己。

每天,记者几乎都要采访几位社区干部,此刻奋战在上海一线的无数街道、社区干部,都和这个“奔六的小伙”一样,远离家庭,和衣而睡,谈及父母子女,都在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