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蓄的批评
我当新闻司副司长时，为加强中日新闻交流，应日本外务省新闻俱乐部邀请，经马毓真司长建议，部里批准由我任中国新闻代表团团长访日。报名参团的都是国内大报的资深记者，很多人的“行政级别”和我差不多。我觉得自己当团长没底气，就去向老钱建议我当副团长，另外找个级别高的当团长。老钱简明扼要地说，“团长你不当，那你自己提个人选上报。”
我当过发言人，自上大学后天天读《人民日报》，还常给它的副刊投稿，跟人民日报社比较熟，就请他们派一位正部级的社领导来给我们当团长。可是问题又来了，这位领导是可以坐飞机头等舱的，可我又不好意思要求日方增加机票费，而外交部按财务规定也无法给这位领导报销机票差额，我只能又去找老钱。老钱说“这事儿是你自己弄出来的，自己去解决吧。”最后，是《人民日报》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当时我并没意识到老钱对我说的话有什么深意。直到很多年后，我学习十八大精神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党员干部要敢于担当的讲话，才突然想到30多年前老钱的教导实际上是含蓄地批评我缺乏担当。他提示得早，但我觉悟得晚。
谆谆嘱咐
我2001年从驻美国大使任上回国后，任外交部副部长、党委书记。钱副总理专门叮嘱我担任书记的注意事项：第一，和党中央保持一致，加强组织纪律性；第二，党委班子要团结，首先一、二把手要团结。为此，党委会上有不同意见要会上说，对同志有批评意见要当面提，不要背后议论，赞扬的话倒可以背后讲。这和曾任党委书记的老前辈田曾佩嘱咐我的完全一致。
2003年，我被任命为外交部长。我请教老钱：我一个从乡下走出来的孩子，从未想过当外交官，更没想过能当外长。您对我有什么指点吗？他说：不要把官衔太当回事，外交部长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为人类谋和平，为祖国交朋友”，要多学习，向群众学习、向老前辈学习，同时要多发现年轻干部的优点，向年轻同志学习……他这些话对我而言重如泰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