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大佐们会放了她,会给她钱,给她在别的什么地方找个事情做。这当然是谎言。被确认了抗日分子身份的人,无论他供认与否,极少有能够被释放的。象女俘虏这样具有情报背景的对象在她全部坦白后几乎可以肯定会被处决,或者会长期关押起来,准备以后还可能有什么用。不过这并不是眼前的问题。眼下的问题是日军大佐注意到在野山的喋喋不休之下那姑娘闭着眼睛根本没有什么反应,日军大佐意识到她只是狡猾地利用这个机会休息。
“上面已经烤过了,再不弄弄下面会不均匀。”姑娘足弓很深的脚掌与她平躺的身体垂直着竖立在那里,宪兵们把棉花团倒上酒精,用细铁丝捆绑到她的脚底上。火点了起来,一开始酒精冒出几乎看不见的蓝色的火。她猛抽她的腿,带动着铁床都摇晃起来,同时偏过头从旁边看着自己正在散发出青色烟雾的两只脚。她紧咬着嘴唇一下一下更加用力地往回收腿,就那样沉默地和系紧脚腕的绳子搏斗了一两分钟。
然后她坚毅的神情被痛苦一点一点地撕扯开去,一长串令人胆战的哀鸣冲开她紧闭的嘴唇。她的两条腿变成了散乱的抽搐,在尽可能的范围内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态。她转开脸朝天,完全失控地哭叫起来:“妈妈呀,日军大佐痛啊——”火熄灭了,问女俘虏。她抽泣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钢针
把平时用来缝棉袄的大约五公分长的钢针举起来给她看,恐吓她。然后就在姑娘的鼻子尖底下用针尖往她烫烂了表皮的嫩肉上乱划,每划一下都使她象是怕冷似的直打寒战。最后,可怜的女人眼睁睁地盯着那根钢针一公分一公分从自己的额头正中扎了进去。恐怕她的感觉会象是扎在心尖上一样吧。
姑娘全身的肌肉象男人那样一块一块地耸立起来,在皮肤下凸现出清晰的轮廓。她细软的身体现在绷得象拉直的弓弦一样紧。突然地,那只正被扎进钢针的右乳房象是获得了独立的生命似的,在中川手中一抖一抖地跳动起来,每跳一下便从顶端的伤口里忽地冒出一粒血珠。
与它应和着,姑娘正呆呆地瞪着它的细眼睛中也同时涌出一大滴眼泪。
中川又拿起第二根针再给她看——在第一根针尾稍稍下面一点的地方再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