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迅拿起抹布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份清扫厕所的工作,和一位四十来岁的日本女人一起,打扫从1楼到18楼的所有厕所。朱迅在《说出来就过时》里,这样写到当时的心情。“听说是扫厕所,我脑子有点懵,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干过。但想想自己交了语言学校的学费,钱包已经瘪瘪的,而自己还要为上大学积攒120万日元……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拽着拖把跟在后面。”
9月的日本,闷热潮湿,厕所中没有空调。女厕比男厕要脏多了。下班后,留在这里的是刺鼻的臊臭,几乎要让朱迅把一个星期前在北京吃的饭都吐出来。用手把纸篓中的脏东西一个个掏掉,再用抹布把便池旁溅出的屎尿擦净。这一刻她鼻子一酸,泪水夹着汗水一滴滴地掉进了便池里。从1楼到10楼的清扫,已经让朱迅累得直不起腰了。这些都算不了什么,最不能忍受的是日本妇女对她的怜悯,对她来说,这是一个伤害。
拿到硕士学位的那一年,朱迅的生活又起了很大的变化。一个“母亲病重住院”的电话让远在海外的三姐妹心急如焚,分别从加拿大和日本同时赶回了北京。回到北京,看到病榻上的母亲,不禁泪水涟涟。妈妈真的老了,厚厚的纱布缠着她的双眼,医生说有失明的危险。而且由於过度劳累,妈妈的脖子里长了两个大血瘤。半年之内,妈妈三次开刀。
在这三进三出之中,那么坚强的妈妈,她的身体被彻底地击垮了。为了照顾病重的母亲,白发苍苍的老爸也日渐不支。两个姐姐已经远嫁海外,有了自己的孩子和家庭。只有朱迅是个自由人。不久,专攻市场学的电视人朱迅做了一个让自己都很吃惊的回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