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班农这位广义的复仇者,还有他声称的要担当“被遗忘的”中产阶级传声筒的角色,隐含着对于冲突的深层偏好。班农对战争和暴力很着迷,例如,他频繁地提及在诺曼底的两栖侵入,或者是他在担任布赖特巴特首席执行官时,抽出上班时间为越南的武元甲将军撰写讣告。武元甲将军领导了越南独立战争,班农称之为“人类所有战争中最血腥最艰难的战争之一”。特别是班农纪录片的美学效果可以达到令人作呕的暴力程度。《火炬手》就是一部血腥的代表作。(这部纪录片里包含了至少6个铡刀落下的单独镜头,停留在核辐射受害者身上的画面以及纳粹毒气室大规模掩埋死者和许多伊斯兰国残暴的画面。)
这对特朗普总统及政府意味着什么?
甚至在2016年8月班农正式负责特朗普的竞选事务之前,他的思想就已经渗入了特朗普的竞选宣言中。如果有人质疑班农的观点会在特朗普政府中发挥什么作用,那么过去两周的时间回答了这个问题:总统的领导建立在班农世界观的框架之上。
特朗普的就职演说,基本上就是班农批判性话语的电子提词器版本。就职演说通常与向前看的乐观主义产生共鸣,但特朗普的就职演说满载了反精英的仇恨情绪。特朗普描述了一个班农主义的设想,“美国中产阶级财富都被从他们家中掠夺,然后在全世界进行再分配。”特朗普声称的“我们国家被遗忘的男男女女”,其实是模仿出现在班农的纪录片《零时代》里的描述。
特朗普还连篇累牍地批判“建制派”只保护自己,而不保护美国公民免受金融危机的危害。“并且当他们在我们的首都庆祝的时候,对于美国那些举步维艰的家庭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庆祝的,”特朗普接着说道,“虽然我们使其他国家变得富有了,但我们国家的财富、实力与信心却日落西山般的消失了。”
“美国第一”其实是班农经济民族主义的口号。特朗普“联合文明世界对抗极端伊斯兰恐怖主义,将其从地球表面抹去”的誓言,其实是西方对抗“伊斯兰法西斯主义”战争的思想经过提炼筛选后的版本。
还有更多的证据表明特朗普政府是建立在班农的思想之上的。特朗普曾说“《圣经》告诉我们当上帝的子民团结在一起,那是多么的美好。”“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被上帝保护着,”底特律和内布拉斯卡的孩子们“受同一个万能的造物主的恩惠而被施予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这些言论对于一个对宗教并不是很狂热的人来说,似乎有些奇怪。然而,如果语境是《火炬手》里班农所强调的,一个社会如果没有上帝就会解体,这些言论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