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平于女排,主将也,虽虎贲不能容其力,虽霸王不能方其勇。每有对阵,不好迂回,执锐直入,擅如来神掌,敌虽深池高垒,奋击之下,多为齑粉,天下谓之”铁榔头“。
忆太史刘年少时,亦女排青春时,国势日张,民生益富,上下皆劝,谓明日会更好,女排逢其时,得其志,逞其力,五载之内,摘冠者五,盛矣哉。
当时郎平,天下以国士待之,或奉之如神,凡神州有人烟处,皆列女排诸神于上,朝夕景仰。能与郎平媲亚者,美国海曼,古巴路易斯。
甲子(1984)岁,战洛杉矶,女排初战,少却,不利,九州疑,然至于决战,郎平与诸女神皆奋威,攻则拔寨,守则无漏,驰骋冲突,挽狂澜数度,终能克敌,登顶洛杉矶,有无敌寂寞之慨。
京师学子,闻女排克敌,不能自已,周未名湖疾走,长啸若风之八千里,凡衣物卧具,焚之无余,以助其兴。嗟呼,彼时天下人心,奋勉如此。
时有兴衰,月有盈亏,自五冠后,女排一时老矣,郎平亦老矣,数度折肱,且伤且病。太医诊脉,曰:“君之筋骨,如七十翁妪,慎之。”郎平亦曰:”爱女投我怀,吾不敢迎,以筋骨不堪也。”
彼时女排,新不如旧,于亚特兰大,于世锦,折戟者再。虽郎平妙手,奈何势去。既不如意,挂冠往罗马,为罗马教头,罗马兴;又为美利坚教头,美利坚兴。
有好事者曰:“天下女排虎贲,皆为郎平弟子,彼此相竞,其实不过郎平一队,二队。”
郎平挂冠去神州,久居美利坚,良有隐衷也。
初,女排练兵郴州,楼舍陋旧,皆为竹棚,夏不能纳凉,冬不能驱寒,且不耐蚊虫之扰。郴州小吏谓郎平曰:“君为国士,陋居如此,岂能忍,君若上书,有司拨银,幸哉。”郎平乃上言,有司乃拨银,小吏居然贪墨,饱私囊。
事发,御史责郎平曰:“君为国士,当惜国恩,行事如此,当面壁自省。”郎平气结不能言,乃生去意,故役满,挂冠拂袖,之海外。
郎平既去,女排兴衰凌替,然失意时多,得意时少,雅典摘桂,此后寂寂。伦敦徘徊四强外,秋月坠泪,云丽伤神,败军之师,黯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