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历史上,很少出现所谓的金融危机,债务危机,银行失去信用创造能力,这些匪夷所思的事。中国历史上,所有的危机,都是政治危机。政治危机最主要的形式,表现为土地兼并,和金融资本兼并。而土地兼并和金融资本的兼并背后,则是政府丧失了控制官僚集团和资本家相勾结的能力。
中国传统的金融体系,最大的特点,首先,是以救济纾困为天职。其次,是以储蓄为基础。我们所有的金融行为,都是以储蓄为基础建立起来的,这种金融体系,不可能出现系统性的债务危机。只会因为民间储蓄过多,使民间出现了严重的土地兼并,官僚集团帮助地主偷税漏税,使政府出现了财政危机。
除了当铺之外,还有其他的金融机构,比如票号,也是立足于为储蓄服务。它们从事的是汇兑业务,向客户收取管理费,而不是客户存款,票号付利息。另外,镖局的存在,也是立足于储蓄,为客户提供收费服务。在我们以储蓄为基础所建立的金融体系中,人们只会越来越富裕,而不可能债务越来越多,所有环节的金融机构,更不可能会出现债务危机。
遇到融资问题,除了政府救济赈灾之外,还体现为民间借贷。中国历史上的民间借贷,特别的富有人情味。民间借贷,是以血缘网络和关系网络,所建立起来的。中国人喜欢讲面子,认为面子比什么都大。这实际上是一种中国独有的金融习惯和金融传统,面子等同于融资额度。我有多大的面子,意味着我可以向自己的亲戚朋友借多少钱。以道德为基础,所建立起来的资信体系,远比现在的以风险评估为基础所建立的资信系统,更稳定更牢固。这种资信体系,因为其足够分散,再加上德道的约束,不可能出现系统性的大规模违约。
除了以道德资信融资之外,中国历史上的融资,还有人情往来。比如,我家生娃了,或者孩子结婚了,我的亲戚朋友都要带着礼物来恭贺,这实际上就是一次无息融资。在以前是实物礼物,现在则是货币礼金。别人带礼物来,这等于是我以办喜事的名义来融资。等别人办喜事的时候,我再把同样额度的礼金奉还回去,这等于是偿还亲戚朋友的贷款。在这种融资行为中,如果礼金的往来相等,等于双方都没有损失,却都能获得短期的实物或者货币融资,并且还能加深感情。看,中国人的金融思维,有多么的高级。这种融资体系,会造成系统性的金融危机吗?永远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