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的误判将产生一系列重要影响:一方面,政策权衡将更加复杂。鲍威尔依旧相信现在的环境谈通胀和就业的取舍并不合适,他认为当前高通胀并非由就业市场所影响,通胀是不持续的。就此,美联储相信,等通胀快速回归常态后,政策空间自然会被打开。
然而,事实表明,大宗商品市场的价格上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物价上涨的行业螺旋也正悄然形成,尤其是在供应链上下游的恢复和重塑过程中,信贷扩张,宏观政策,极端气候以及地缘政治都将继续影响供应链的中间成本。
因此,我们不排除美联储未来有可能会再提耶伦时代的“平衡之法(Balanced Approach)”,即美联储将不得不在通胀偏离和经济增长之间做出艰难取舍,而这也将影响市场投资组合出现重大调整,使得金融不稳定性明显上升。
另一方面,预期管理难度将加大。面对经济增长,通胀预期以及就业市场的多次“打脸”,美联储未来的前瞻指引工作将面临更多的挑战。
我们假设如果个人服务支出增长并未像鲍威尔预期的那样顺利接棒耐用品消费,实际工资也同步开始加速,而疫情消失后全球供应链依旧需要更长时间进行恢复,那么市场对美联储的信心将进一步弱化,美联储预期管理的公信力和控制力也将下降,这意味着货币政策工具的实施效果或将大打折扣。
实际上,我们从当前市场对明年加息的预期中,就可以发现市场对政策的反映已经不再被联储的预期管理所显著影响。事实表明,美联储习以为常的“懒人”回复已造成金融市场的沟通障碍,这势必使得政策预期更加混乱、金融市场波动加剧。
总之,在经济基本面、通胀持续性和劳动力市场三个维度,美联储都存在显著误判,这种误判无论对于美国经济还是全球市场,都是危险的,我们提示,需要更加审慎预判美联储的政策路径,并对未来超预期政策变化和市场波动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和工作准备。
在劳动力市场方面,美联储误判了微观事实。尽管联储官员都表达过就业缺口的恢复将基本决定Taper是否年内落地,但从非农数据来看当前就业缺口仍有490万人(与2020年2月疫情前相比)。
我们在此前基于其他联储重要官员(如Brainard及Waller)关于就业缺口恢复与Taper操作的关系论述,测算了当就业缺口修复至330万上下时(就业缺口修复至疫情前85%的水平),联储才会启动Taper。
然而,受到通胀压力影响,美联储已提前行动。另外,我们有理由担心劳动力市场结构变化对通胀水平的影响正在变得更为显著。2021年二季度美国劳动市场参与率为61.6%,比疫情前少了1.6个百分点,约有525万人退出了劳动市场,其中,我们估算“超额退休人员(excess retirement)”超过了300万人。这意味着劳动力市场宏观指标表面上虽有改善,但微观基本面正在快速恶化。
误判影响深远
回顾历史,美联储的误判并非仅限于当下。审视过去四五年来FOMC的重要会议记录,我们发现,美联储实际并没有真正去兑现所谓的通胀目标或者充分就业。双重目标形同虚设,美联储在宏观巨变中显得有失审慎,对新冠疫情和新供给冲击的长期影响更是掉以轻心。
美联储的误判将产生一系列重要影响:一方面,政策权衡将更加复杂。鲍威尔依旧相信现在的环境谈通胀和就业的取舍并不合适,他认为当前高通胀并非由就业市场所影响,通胀是不持续的。就此,美联储相信,等通胀快速回归常态后,政策空间自然会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