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穷人角色出现,也大多数以脏兮兮、懒惰、猥琐、奸猾的形象出现,目的是告诉大家,这些穷人虽是可怜之人但必有可恨之处,所以不值得同情。
所以,如果看到穷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菜场周围捡剩菜叶子糊口,不必同情他们,甚至可以嗤之以鼻,把他们当作失败的典型,来教育自己不乖巧的孩子。
扶贫?情愿把多余的牛奶倒进臭水沟喂小龙虾。
大多数美国中产阶级,尤其是那些偏向共和党的民众的心中,穷人像一群懒惰的蛆,他们不喜欢工作,躺在美国福利制度的软床里晒太阳、睡大觉。如果他们愿意出来工作的话,肯定会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
但事实是什么呢?
芭芭拉·艾伦瑞克为了找到答案,亲自体验了一把美国底层人民的工作和生活。
她在佛罗里达当服务员、在缅因州当家政清洁工、在明尼苏达州卖东西……
每一份工作,她都认真对待、忍辱负重、拼尽全力、挣扎求生,但是最终,她向现实低头认输了,她承认:
“就算你努力工作(努力到你甚至从来没想象过的程度),还是发现自己仍然深陷在贫穷和负债中,甚至还越陷越深。”
而且更恶毒的现实是,这些底层的工作不但不能得到应有的尊重,还备受歧视。
“我们所做的却是被放逐者的工作,不只被人忽视,甚至遭人厌恶。在我们这个照理说没有种姓制度而民主的社会里,看门人、清洁妇、挖水沟工人、替成人换尿布的看护却是没人要碰的人物。”
更可悲的是,在美国这个高度两极化、极度不平等的社会里,有某种诡异的光学特性,让富人看不见穷人。然而穷人却可以轻易地看到富人,比如在电视里或杂志封面上。
后来,芭芭拉·艾伦瑞克根据这段难忘的经历写了一本书,叫《我在底层的生活》。在书中,你看到的是另一个美国,一个千疮百孔的世界。
去年奥斯卡最佳影片颁给了韩国电影《寄生虫》,拍得挺好的,我看了两遍,里面有许多对现实的隐喻。影片所折射出的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正是美国这种畸形社会内部所蕴藏的阶级性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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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极分化、贫困问题,是悬在美国头顶的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
但由于他们选择了走自由主义市场经济的道路,选择了两党制轮流执政的虚伪民主,只好牺牲穷人的利益,来成就资本家的辉煌。
只有芭芭拉·艾伦瑞克这样有良心的左翼进步作家,还在坚持为穷人们发声,但这声音极为边缘化,而且微弱,不足以撼动无情的资本主义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