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国而言,中美关系大局如果真的无可挽回,那么中方对美国在众多敏感议题上的容忍度就会大幅下降。一个自由落体式的中美关系很容易推导出兵戎相见的台海局势。故而,在2020年两会报告里,涉及祖国统一的表述拿掉了“和平”的前缀。
那么,在“武统”不再是备选方案,成为必选方案的前景下,剩下的问题就成了成本计算问题和时机选择问题?换言之,中国大陆在启动该选项时,对美国因素的考量大致围绕“阻力最小、成本最低、后果可控”几个层面展开。
今天的美国较之上世纪90年代,毫无疑问处于衰落状态,但衰落了多少仍然存在较大争议。直白来说,当今的美国还能否通过硬实力和软实力维系其全球霸权地位,能否振臂一呼而应者云集,能否以较小代价压服潜在竞争对手。
众所周知,以苏联解体为主要标志的两极格局瓦解将美国推上了“神坛”,与之相匹配的是,上世纪90年代初美国挟一超之势收割红利,在国际秩序塑造、公共产品提供、地区危机处理、意识形态推广等议题上大步狂奔。
为美国提供这种底气的除了其吹嘘的“意识形态感召力”,最主要的还是碾压其他竞争对手的军事实力,遍布全球的盟友和伙伴体系,以及相对强大的经济实力。
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哈里曼研究所所长亚历山大·库利(ALEXANDER COOLEY)教授的话说,1990年代至21世纪初,不受挑战的军事优势、相对满意的盟友体系、国际规范“令出一门”、全球公共产品的主要(唯一)提供者和跨国网络的支持,是支撑美国主导的“单极格局”的主要因素。这种高光时刻仅持续不到20年,就被“美国衰落/霸权瓦解”等话题替代。
彼时,美国成为苏联解体后唯一能够在整个国际体系中提供可靠安全保证的国家,这种安全保证并不以军费高低为指标(冷战结束后美国军费经历一段时间下降,美军规模相对减小),而是几个因素的综合结果。这
些因素包括主要竞争对手——苏联的消失、无与伦比的高新技术优势、大多数“二线大国”放弃建立本国独立军事体系转而依附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