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毒品和贫困问题紧密相连的,是恐怖主义活动在阿富汗的滋长。
早在抗苏战争期间,便有大批来自世界各地的极端分子进入阿富汗境内。到阿富汗内战前期,已有来自43个国家的近3.5万名极端分子参与其中。他们集中在巴阿边境的宗教学校和训练营里,极端主义思想将其相互串联、结成一体,最终演变为“针对非穆斯林世界的攻击”。
本·拉登就在这些涌入阿富汗的穆斯林志愿者之中。他十分支持阿富汗“圣战者”,在内战期间就曾多次给予塔利班资金援助,帮助其讨伐“北方联盟”。
美国CIA曾有报告称,自1996年以来本·拉登共向塔利班提供了价值1亿美元的援助。与此同时,本·拉登还忙于建设“基地”组织,并于1995年在沙特成功策划了一起针对美国人社区的恐怖袭击。1996年,本·拉登再到阿富汗后,塔利班为其提供了一处位于坎大哈郊区的农庄作为“基地”组织的总部,继续策划恐怖主义活动。塔利班政权和“基地”组织在宗教理念上相通,又在发展之路上相互扶持、掩护,由此结缘。很多长期陷入贫困状态的阿富汗民众,也将希望寄托在极端情绪和恐怖思想上,参与恐怖组织者不断增加。
就这样,阿富汗陷入了贫困、战争与恐怖主义的漩涡之中。
20世纪末,世界经济已呈现出全球化发展趋势,信息技术正慢慢将人类社会引向全新的网络虚拟世界。而阿富汗却像是被隔离的区域,时间在这里似乎不进反退。阿富汗人的日常生活在极端化伊斯兰教法的控制下失去了自由,贫困、毒品和恐怖主义无不在阻挡这个国家融入世界发展大潮的脚步。
但这时的美国和巴基斯坦,却出于自身利益“无视”了塔利班治下阿富汗的状况。实际上,早在塔利班上台前,美国和巴基斯坦便计划修建一条贯通阿富汗的输油管道。为了创造稳定商业环境、保障管道项目的顺利实施,美巴寄希望于塔利班能够尽快结束阿富汗的战争状态。因此,只要塔利班治下的阿富汗还能为美巴的石油政治获利、不影响两国的基本利益,两国对塔利班政权的国内政策就不予干涉。
这种“纵容”给予了塔利班政权足够的生长空间,阿富汗的“内政”问题也开始反噬巴基斯坦乃至美国。
美国虽已开始警觉,但彼时并未将矛头指向塔利班,比起极端宗教主义蔓延,美国仅将阿富汗问题定义在军事层面,因此聚焦于本·拉登。1998年2月,本·拉登发表声明,公开向美国、以色列乃至整个西方世界宣战。半年后,“基地”组织用炸弹袭击了美国驻肯尼亚和驻坦桑尼亚大使馆,数百人在这场袭击中丧生。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终于下定决心,对阿富汗境内的一个恐怖分子训练营和一家制造化学武器的苏丹化工厂发动空袭。然而这项仓促通过的空袭计划虚耗5500万美元,却丝毫没有影响“基地”组织的核心力量。
一计不成,美国转而求助“盟友”:首先找到了塔利班,塔利班自然是拒绝的,表示对本·拉登的行踪一无所知;转而去找巴基斯坦,可是巴方也根本没信心跟美国做什么保证。美国只得去找蛰居北方的“败军”——马苏德和“北方联盟”。然而,“北方联盟”的生命线也同塔利班一样是阿富汗国内的“民心”,相较于美国给的那点援助,得罪广大穆斯林民众显然是得不偿失。因此,克林顿政府为制服本·拉登制定的各种招数,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