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文化自信,我们一定要谈一谈语言,因为语言是一个民族的文化血脉。去年9月,我和新加坡资深学者马凯硕先生在上海有过一场对话,探讨亚洲智慧对世界的贡献。我们两人对多数问题的看法高度一致,但在涉及英语的问题上有一些分歧。
马凯硕经常撰文谈印度的崛起,他认为印度现在和中国的差距还相当大,但印度最终也能追赶上来,一个原因是印度人的英文水平比较高。对此,我有所保留。我说,我曾经读过印度开国总理尼赫鲁的回忆录,我发现他在治国理政中遇到困难的时候,往往首先写信给他在剑桥大学读书时候的英国同学,跟他们交流思想。尼赫鲁的思维方法跟英国人相当接近。依我之见,绝大多数印度精英把西方世界的认可,特别是西方对印度所谓民主制度的认可,看成一个很高的标准、甚至是最高的标准。这和中国完全不一样,我们的领导人一直认为,要探索适合自己民情国情的制度安排,要借鉴西方的有益经验,但最终要超越西方。
毛主席也好,邓小平也好,他们不讲英语,只说中国话,而且还都带着浓浓的乡音。可能正是他们中国式的思维使之没有陷入西方思维的陷阱。他们愿意学习西方的一切长处,但始终坚持不能失去自我。
以邓小平为例,他1978年访问新加坡,受到很大触动,因为这时的新加坡与他16岁去法国勤工俭学时候路过的新加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回国后多次讲,要向新加坡学习,但同时他也说,在一些方面,我们要做得比新加坡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