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斯大林模式在推动苏联实现工业化,打败德国法西斯并将苏联送上超级大国宝座的同时,逐渐成为苏联更进一步的瓶颈甚至天花板一样。纳扎尔巴耶夫在苏联解体后带领哈萨克斯坦实现平稳过渡转型居功至伟,但却留下了一系列积重难返的后遗症。
作为生在亚欧大陆内部草原带上的国家,哈萨克斯坦是如假包换的游牧民族出身,而在经过数百年的演变后,哈萨克斯坦的土地上最终形成大中小玉兹并列的局面。
沙俄帝国崛起并开始向中亚扩张后,里海周边的小玉兹被迫臣服,大玉兹和中玉兹则被准噶尔汗国占据。1757年清朝消灭准噶尔汗国后,大玉兹和中玉兹也随之臣服,直到19世纪中叶沙俄侵占中亚并夺走外西北。
沙俄征服哈萨克斯坦后,实行高压统治,中亚民族反抗也风起云涌。1917年十月革命后,俄国天下大乱,中亚被压制的“泛伊斯兰主义”和“泛突厥主义”沉渣泛起。为维持对中亚的统治,苏俄在中亚推行“民族识别”,并在肢解人口最多的乌兹别克斯坦的同时,扶持哈萨克斯坦不断壮大。
而在以主动割地加紧同化哈萨克斯坦的同时,苏联也对三玉兹并立的哈萨克斯坦进行了相对平衡的管理,比如三玉兹在高层维持一定的比例。
虽然对于实力严重不均的三玉兹而言,这样的模式就是饮鸩止渴,但在苏联的旗帜下,各加盟国的矛盾尚且被掩盖,哈萨克斯坦内部问题当然不能免俗。
但当苏联解体,三玉兹的矛盾就很快暴露无遗。
大玉兹作为哈萨克斯坦的“龙兴之地”,不仅占据了富饶的七河地区,更维持着雄厚的实力,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虽然实力弱小的小玉兹因为亲俄的立场备受排斥,但贵在毗邻里海油气田,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而中玉兹虽然两头不沾,却人口最多,是哈萨克斯坦真正的主体。更重要的是,纳扎尔巴耶夫就是中玉兹出身,所以他自然对中玉兹有所倚重,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形成了尾大不断的家族权贵阶层。
而比家族权贵更可怕的,是大玉兹和小玉兹对哈萨克斯坦的离心,这让哈萨克斯坦陷入了国家分裂的窘境,此前爆发的骚乱,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三个玉兹的利益分配不均,而后被别有用心的西方势力利用。
而平定骚乱后,纳扎尔巴耶夫“垂帘听政”的影响力基本被一扫而空,昔日不被看好的托卡耶夫则成为哈萨克斯坦位高权重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