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给出的回应就是“北约东扩”,借着在原苏东地区“巩固民主”的名义疯狂吸纳前中东欧社会主义国家,既挤压了俄罗斯的战略空间,又利用这些小国的不安全感和美国的保护承诺,在欧洲内部打造一个亲美的小集团,制衡欧洲的“独立自主”倾向。而这些中东欧小国呢,怀着对“自由世界”的向往兴冲冲地加入北约、加入欧盟,坐定了才发现,自己只是弱弱的“二等公民”,他们认为欧盟是德法的欧盟,根本没有照顾到小国的利益,所以他们也希望能找到一种外部力量,来抗衡欧洲有影响力的大国,维持自身在欧盟内的地位。最妙的是,如果能收获美国人的“友谊”,以美欧之间“沟通者”的身份,同时成为美、欧双边的“特殊盟友”,那么就可能以小国的体量发挥大国的影响力,在在欧洲事务中争夺更大的话语权。双方各怀心思,自然一拍即合,最著名的一个场景就是当年美国用一管洗衣粉打萨达姆的时候,西欧国家一边倒地反对,中东欧国家却一边倒地支持,欧洲两个阵营分裂得蔚为壮观。那之后,美国将中东欧称为“新欧洲”,将德法等国蔑称为“老欧洲”,把挑拨离间直接写在了脸上,当时一位欧盟代表访问华盛顿时问美国官员美国的对欧政策是什么? 该官员很嚣张地回答了两个字——分解!
延续到了奥巴马时代,因为积极推进“亚太再平衡”,奥巴马眼里只有东亚,对中东欧、欧盟兴趣缺缺,一度放弃过新欧洲的制衡作用,搞得中东欧国家很被动,最后纷纷选择和中俄搞好关系。但是几年后,奥巴马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因为当美国人放弃中东欧这颗“钉子”之后,欧洲可以不受打扰地开启自主进程,一方面重启了和中俄的关系,整个欧亚大陆居然向着和谐友好的、一体化的方向发展,这无疑是美国的噩梦;另一方面,当奥巴马的“亚太再平衡”推得力不从心,回头来找欧洲支持的时候,发现居然掌控不住这帮小弟了,最关键的纽带——北约——也因为没有敌人而陷入了“为什么而存在”的迷茫。所以当年借着乌克兰危机,美国又重返了欧洲,一定程度上重拾了中东欧的双边制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