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安定因素的骤然爆发早有先例,毕竟民众的获得感与剥夺感仅靠GDP总量及人均收入的增长难以覆盖,而平均年龄不到32周岁的人口结构决定了整个社会更易冲动,贫富差距和地区发展差距不断扩大的现实常常催生各种不满。2006年,哈萨克斯坦曾发生大规模抗议者与警察的正面冲突。2011年,对收入不满的石油工人在本次危机的始发地扎瑙津组织了抗议示威,最终演变为流血冲突。2016年,大批哈萨克人举行集会抗议本国土地被租赁和售卖给外国人。
相对宽松的制度环境让哈萨克人,尤其是城市居民有较多地维权和抗争空间。其中,作为经济中心的阿拉木图往往成为各类抗议活动的主要场所。这和其经济发达、居民受教育程度及自由度更高有明显的正相关性,当地人偏爱通过集会、游行、抗议等表达不满。统计数据显示,哈2018年至今共有大大小小1300多场抗议活动,其中绝大多数发生在阿拉木图。
本次危机同样源自一起偶然的液化天然气涨价决定。对于托卡耶夫政府而言,推行市场化改革早在2019年即已有定论。但超出政府预料的是,由于液化天然气直接关系到民众用车、做饭的日常生活,而具备了高度的敏感性。新冠疫情以来累计接近100万确诊病例以及由此伴生的周期性封城、通胀率和失业率居高不下等大幅恶化的经济形势,将本就有多次抗争经验的扎瑙津民众的不满无限放大。托卡耶夫当局对此可能产生的破坏性影响预期不足。1月2日爆发街头抗议,1月4日哈政府才派遣代表前往扎瑙津开展对话,有分寸地承认当局存在过错并承诺回调天然气价格。
这种应对很常规,通常也很有效。在错过最佳反应时间后,抗议行动已经从一城一地蔓延至全国各地。但此时仍没有大量的暴力行为。民众的抗议口号逐渐聚焦到哈首任总统纳扎尔巴耶夫身上,要求其彻底退出政坛的声音开始一浪高过一浪。至此,危机进入了第二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