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美国第一代生物战作战战略
由洛克菲勒研究中心几十年的科研积累做基础,再加上纳粹尤其是日本“731部队”的成果,美国成为二战后当之无愧的生物武器大国。二战临近结束时,美国的核武器和生物武器研究,已经处于世界顶端。战争马上胜利的前景,不仅没有使美国停止,反而加快了这些灭绝性武器的研发进度。美国核武器的研发及应用曾在国内得到广泛的讨论,而在民众中间发展起强大的反核武器力量,其中包括爱因斯坦这样的科学家。与核武器不同,除了短暂的时间外,美国的生物武器计划一直处于秘密状态,禁止媒体和公众讨论。早在1947,当时担任陆军参谋长的德怀特·艾森豪威尔曾下令禁止对生物武器计划进行披露,1949年,美国国防部长弗雷斯塔尔曾声称美国只研究防御性的生物武器,但是这个声明被世人认为是欲盖弥彰,因为此时美国仍然没有加入《日内瓦议定书》。至20世纪50年代初,美国已经形成了完整的生物战作战战略。1952年6月11日,美军联合战略计划委员会提交给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一份《关于生物战争政策和指令的陈述》中,特别强调美国应该利用生物武器,以秘密战争的方式,对敌方平民进行隐秘伤害:
“生物武器最有吸引力和最有效的方式可能是在秘密的军事行动方面。在敌人后方活动的特工人员或游击队,可以把少量的生物媒介准确地投放在能够产生最大效果的地方,这是一种极有杀伤力的方式。秘密使用的另一个好处是,以这种方式使用生物武器其结果很难与疾病的自然爆发相区别,因此可在正式军事行动之前使用,以削弱敌人实力。”(Report by the Joint Strategic Plans Committee to the Joint Chiefs of Staff on Statements of Policy and Directives on Biological Warfare,JCS 1837/34,11 June 1952,289)在此后的几十年时间里,以苏联的危险为幌子,美国一直大力推进生物武器的研发,并在美国本土和其他国家进行了大量的相关实验。
美国在朝鲜战争中的生物战是有限范围内的,在很大程度上这是一场对其生物武器的实战检验。结果证明,生物武器的杀伤力虽然潜力巨大,但仍待进一步成熟。朝鲜战争结束后,美国于1956年重新制定了生物武器的使用政策,正式给在战争中首先使用生物武器开了绿灯:在一次全面战争中,美国将使用这种武器以提高军队的效率,这种武器的决定权在总统。同年的陆军守则中删除了“只做报复之用”的字眼,并强调“美国没有参与任何现行的有关禁止或者限制在战争中使用有毒或非有毒气体、烟雾或燃烧材料及生物战的条约。”
整个五六十年代,美国以史无前例的热情推动了生物武器的研发,并和英国合作进行了大量的生物战实地实验。在那个时代,生物武器单年的科研经费就动辄几亿美元,整个计划投入资金数额之大无法估计。当时美国正深陷越战泥潭,美国急于开发新的武器来维持其世界霸权。当时的美国,已将生物武器当做比核武器更加重要的战略武器进行开发。比如,六十年代初,美军展开了名为“生化战影响试验”的机密项目,又名“112项目”,这仅是美军生物武器计划项目中的一个,但其下竟有数千个试验各种毒药、麻醉药和细菌的分项目,可见美军整个生物武器计划规模有多么庞大。美国陆海空三军都介入参与,国外则有英国和加拿大进行配合。
通过美军生物战实验可以看到,中国、苏联、越南是当时美国生物战假想敌。美国在越南战争中小规模地使用了橙剂等生化武器。除了在模拟越南环境的森林里进行了数百次实验外,“112项目”的另一重点是在海上,至少有13艘军舰和大量的轰炸机和战斗机进行了参与,夏威夷及其以西的海岛、日本的冲绳都是重要的试验场,美军在西太平洋生物战实验的情况一直处于绝密状态。为了模拟苏联的环境,阿拉斯加也进行了规模庞大的实验。数万名分布在世界各地、不知情的美军士兵操作生化武器,美国国防部借此观察其生化武器对自然环境及人的影响,而美军士兵也变相成了实验对象。在冲绳,美军进行了一系列生物武器试验,其目的如毁灭敌人的食物如大米等。
1961年,美军在冲绳进行了稻瘟病试验,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真菌能毁掉一整片稻田。值得指出的是,肯尼迪上台后,曾对美国生物武器计划进行限制和压制。1963年10月,美国军备控制和裁军机构主任威廉·福斯特向肯尼迪建议进行一次彻底的跨机构的生物武器政策审查,这一提议得到了国家安全顾问麦克乔治·邦迪的同意,威廉·福斯特随后于11月12日提出成立一个跨机构的生化武器控制和裁军小组。仅仅10天后,正当一个对美国生物武器计划进行控制和削减的最高组织呼之欲出时,肯尼迪遇刺身亡,两个小时后,约翰逊成为总统。此后威廉·福斯特的计划被全面压制,在约翰逊总统任内,美国的生物武器计划得以强化和扩大,其进攻性更强。
在此期间,美国生物武器计划不断扩展了传统生物武器使用病毒和细菌的范围。美国纽约WBA1电台节目制作人拉尔夫曾舍恩曼指出,长久以来,美国的军方实验室一直以来都在利用禽流感、亚洲流感和其他免疫系统不能识别的病毒来完善其生物武器。在军方实验室,毒性最强的病毒被改造,使人体对这些病毒没有防卫能力,并在世界一些地区试用,由美国军方进行监控,从家畜到人都是攻击目标。美国曾经在1971年利用古巴流亡者将非洲猪流感病毒带进古巴,疫情蔓延迫使古巴政府杀死了50万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