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年的视角来看,自2008年、2009年相继爆发华尔街金融风暴和欧债危机,十年之间,当初的银行危机和货币危机已演变为财政危机和社会危机,最终带来了政治危机和地缘政治的挑战。在这场延续十年的全球性危机中,大西洋共同体备受考验。美国是金融危机的始作俑者,但是承压的却是欧洲,一方面欧债危机让欧元区出现了结构性分化,欧元区的整合陷入停顿;另外一方面,美国在中东地区的战略调整,使得地缘政治风险外溢,从中东、北非而来的难民潮冲击着欧洲的大门,南欧国家处于最前沿,也承担了最大的成本。作为对危机的反弹,南欧国家中主张自我封闭的政党和政客成为选举政治的赢家。
以四十年的视野来看,上个世纪70年代开启的全球化浪潮改变了全球政治经济秩序的逻辑,尤其是在冷战结束之后,地缘政治消退,地缘经济彰显,金融力量不断膨胀,内嵌于国际秩序之中。国家处于本国公民与国际资本的切面上。资本的全球流动重新塑造了全球政治经济格局以及地理景观,马克思主义地理学家大卫·哈维说,“对资本来说,僵化是致命的危险。简而言之,在某个年代有利于资本积累的地理景观构建出来后,到了下一个年代便成了资本积累的束缚。”四十年之间,富裕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力量出现了新的变化,新兴国家崛起,发达国家相对衰弱。兴衰不仅在国家之间,还在国家内部,尤其是发达国家内部,随着资本的转移,产业转换,有些城市发达了,有些城市衰落了。这种兴衰转换必然带来政治的反应,不断涌动的民粹主义、单边主义就是这种系统风险的症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