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并非孙中山革命事业的得力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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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25 09:25:14

本文摘自《绝密档案:第一次国共合作内幕》,苏杭,苏若群,姜羿著,人民日报出版社,2011.8

当国共合作走到1926年的时候,共产党人对于蒋介石的政治态度仍然像是雾里看花一样,不甚了了。为什么呢?因为蒋介石在公开场合,总是满口的革命辞藻,俨然是孙中山革命事业的得力继承人。

1925年9月,蒋介石在黄埔军校的一次演讲中说:

我们要晓得,反共产这个口号,是帝国主义者用来中伤我们的,如果我们也跟着唱反共产的口号,还不是中了帝国主义者的毒计么?……总理容纳共产党加入本党,是要团结革命分子,如果我们反对这个主张,就是要拆散革命团体,岂不成革命党罪人?

从表面上看,蒋介石确实是孙中山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的忠实执行者。不过,当时就有人看不惯他这种表演。苏联军事顾问切列潘诺夫曾揭露说:

蒋介石在一切场合出头露面,宴会也好,群众集会也好,他从不放过。他每每慷慨陈词,竭力猎取革命家和民主主义者的赞誉,而他的言行不一却是一贯的。政客的唯利是图和冷酷的如意算盘,发迹致富的欲望和强烈的权势欲,这就是他的本能。切列潘诺夫:《中国国民革命军的北伐》,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110页。

其实,早在1923年蒋介石带团访问苏俄后,他就对苏俄产生了不满,同时也对孙中山的联俄联共政策表示怀疑。

蒋介石认为,俄国共产党革命的动机起于阶级斗争,其方法也是阶级斗争,而中华民族的特性是和平、宽厚、光明磊落,不愿受别人的残酷待遇,也不愿以残酷的手段施诸别人。所以,阶级斗争武装暴动和夺取民众等方法,在中国都不能实行。

蒋介石还对苏联在外蒙问题上的立场不满,他说:

俄共的领导者,对于我们代表团的参观和考察,无论其党政军各方面,到处都表示热烈欢迎,并恳切接待,但是我和他们商谈中俄之间的问题,而涉及其苏俄利害有关的时候,他们的态度便立刻转变了。我访问苏俄,正是加拉罕发表其对华废除不平等条约的宣言之后,他到中国来与北京政府谈判新约的期间。十二年一月二十六日共同宣言中,越飞亦声明苏俄“决无在外蒙古实施其帝国主义政策或使其与中国分立之意”。但是我与苏俄党政负责者,谈到外蒙古问题,立即发现他们对于外蒙古,绝对没有放弃其侵略的野心。这一点不只使我感到十分失望,而亦是使我充分了解其苏俄所谓援助中国独立自由的诚意所在。蒋介石:《苏俄在中国》,[台]中央文物供应社1956年版,第19—21页。

蒋介石称,正是莫斯科之行,才使他彻底改变了对俄国的幻想。他说:

综括我在俄考察三个月所得的印象,乃使我在无形之中,发生一种感觉,就是俄共政权如一旦臻于强固时,其帝俄沙皇时代的政治野心之复活,并非不可能,则其对于我们中华民国和国民革命的后患,将不堪设想。……我断定了本党联俄容共的政策,虽可对抗西方殖民地主义于一时,决不能达到国家独立自由的目的;更感觉苏俄所谓“世界革命”的策略与目的,比西方殖民地主义,对于东方民族独立运动,更是危险。蒋介石:《苏俄在中国》,[台]中央文物供应社1956年版,第23—25页。

蒋介石从苏俄归国后,向孙中山提交了《游俄报告书》,陈述了赴俄考察的印象。然后就去了上海,后又回到浙江奉化老家。

蒋介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究竟会在联俄联共的道路上走多远,当时与他共事的苏联顾问们,曾对他作过鉴定。其中有一份鉴定这样写道:

我和蒋介石一起工作已经一年多了,但至今仍难于对他作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此人极端变化无常,十分孤僻。我第一次见他是在1924年2月,那时我们在广州的一个人数不多的工作小组为筹备军校的问题到他那里去了。将军穿着中国便服,双手拢在袖筒里蜷缩地坐着,对译员的话发出含糊不清的“嗳,嗳”声(他懂日语,因为他是在日本受军事教育的)。

后来,当工作由拟订草案阶段转入实施阶段,并开始以很快的速度向前进展时,他对我们的怀疑打消了,但他的矜持却从未消失。就蒋介石的天性而言,他是一个多疑的、虚荣心很强的、城府很深的追求权势的人,他具有欧洲进步的萌芽,但没有摆脱中国的偏见。

在对将军的性格有所了解以后,与他得体相处,对他十分含蓄地加以夸奖,是可以从他那里得知许多事情的;但在他面前永远不要表现得高傲或谦卑。

作为一名军事工作人员,蒋介石就是在中国的中级军官中间几乎也不算是突出的。他和绝大多数中级军官一样易于振作也易于泄气,没有介乎两者之间的情绪,不懂得沉着冷静。在决定军事任务中表现的胆怯或许可以用他不够坚强、害怕陷入困境加以解释,这就驱使他更要谨慎从事。但在东线战役结束前蒋介石的决定逐渐变得大胆起来,他的信心也增强了。

……

蒋介石能跟我们走多远呢?虽然蒋介石还被当作中左分子,但要回答这个问题无疑是困难的。蒋介石的势力巩固以后,是否会立即变成一般的督军,不再假装左倾,不再跟我们继续走下去呢?切列潘诺夫:《中国国民革命军的北伐》,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367—370页。

这位顾问的疑问完全表示出了他对蒋介石未来发展倾向的担心。果然,没有等多久,蒋介石就以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顾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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