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民国三十年)1月至3月,在抗日战争中,八路军第115师部队在江苏省十字河地区对国民党鲁苏战区顽固... [详细]
我的大哥伯翱从小聪明顽皮,生性好动,爱运动,在中学打乒乓球曾获得二级运动员称号。大哥爱交朋友,小学时就成为孩子头,不少人愿意跟随他,围着他转,跟着他玩;也有不少小朋友到家里来找他玩,有时也在家里吃饭。奶奶经常说他:“你横拉骡子竖拉驴,满眼尽朋友。”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大哥有时会犯些儿童难免的错误。如果被父亲抓住,一定要召开家庭会议。主要教育大哥,全体孩子陪听。
大哥17岁时,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上山下乡与工农相结合。父亲坚决响应号召,决定让读了高中的大哥去农村劳动。临行前,父亲召开家庭会议,特别真诚地对我们说,你们要认真改造思想,当合格的革命接班人,要认真学习毛主席著作和刘少奇的《论共产党员的修养》,只有和工农相结合,才能有出息;农村是广阔天地,一定能大有作为。还说,高尔基也没上过大学,最后当了文学家。极少题字的父亲最后还给大哥写了8个字:一遇动摇,立即坚持。
大哥到河南西华国营农场当了一名园艺工人,开始了自力更生的生活,一干就是10年。那时他每月工资26元。第一个春节,大哥想回京过年,父亲坚持让他在当地与群众一起过年。当时,农场的人都各自回家过年,食堂也不开伙了。风雪交加,没有一个亲人在跟前,真不知大哥是怎样度过这个艰难的春节的。
后来听大哥说,春节期间他住的房子被大雪压塌了,差点儿把他砸死。奶奶想孙子流泪不止。我和大哥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分开过,看着大哥留下的空床,想着他独自的凄苦和无望的前景,我每次给大哥写信都泪流满面。然而,父亲还是让大哥坚持住。
大哥终于坚持下来了,在农村劳动整整10年,不怨不悔,无私奉献,还成为全国知识青年学习的典型人物,受到周恩来总理表扬。由于表现出色,他被推荐为工农兵学员,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又被部队选中入伍,成为一名人民解放军军官。又经数年,调入北京炮兵某部工作,这才回到离开20多年的北京。
大哥在河南待了20多年,大嫂在河南郑州铁路局工作,为解决大哥大嫂两地分居的实际困难,有热心入帮助大嫂及孩子,通过组织联系调到北京铁路局工作。一切都已联系妥当,只差一纸调令。就在这时,铁道部的一位副部长向父亲汇报工作时说:“我们准备把您的儿媳妇从郑州铁路局调到北京铁路局工作,解决一下他们夫妻两地分居的困难。”
听到此话,父亲马上斩钉截铁地说:“在郑州铁路局工作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都要往北京调?都来北京,郑州的工作由谁来做?夫妇分居两地的又不是只有他们,先解决别人的困难吧!我的意见是不要调,谁调她来谁犯错误。”
父亲时任铁道部部长,说话权威。他的一句话就吹掉了大嫂进京的美梦。大嫂在郑州工作多年后,自己想办法调到深圳,读了大学,分配了工作,至今也没有进京。
我们家的非党群众
父亲当了副总理后,对家庭的禁令就更多了。他曾对我说:“通过你们办事,能成的也不能让它成。如果都成了,你家就成衙门了。”
不过也有破例的事情。林彪集团重要成员邱会作有一个儿子叫邱路光,在部队表现不错,邱会作出问题后,部队让邱路光复员。他从北京参军,根据政策,复员回京应不成问题,但因他父亲的问题,北京方面不敢接收。邱路光复员后无法上户口,无法安排工作,生活也没着落。邱路光找到我,说出他的困境,希望我父亲能解决他的问题,给一条生路,并写信给父亲让我转交。我斗胆冲破禁令向父亲反映了邱路光的情况,递上求救信。没想到,父亲看信后很快就作出批示,让有关部门解决,还说:“父亲是父亲,儿子是儿子,共产党不能搞株连。”有关部门接到父亲批示,很快就为邱路光办了户口手续并安排了工作。
父亲当了政治局委员和书记处书记之后,对我们要求更严,所有孩子一律不许做生意。父亲从不护犊,我们如果有违规犯法的事情,肯定是罪加一等,严加惩处。我当时在中信公司法律部当律师。有一次,父亲在中央的一份有关治安的简报上看到一则消息,说广东有一犯人交代,某年某月某日,在广东某宾馆,他给了赵紫阳的儿子、中顾委秘书长荣高棠的儿子及万里的二儿子每人5000美元。这本来是件无中生有的事,某年某月某日我根本不在广东,更不知道某宾馆在何处,当时我还不认识赵紫阳和荣高棠的儿子,我也不认识这名案犯。
别人的两位家长可能问过儿子,知道根本没有此事,因此不加理睬。唯独我父亲,不找我核实,大笔一挥要求严查我,并加上“如情况属实严办”等词句。
我们单位领导很重视此事,由党委书记、部长唐克亲自挂帅主持严查,找我谈话了解情况,并进行了认真的调查,甚至把我的照片拿去让犯罪分子辨认,把我的照片和其他人的照片放在一起让他指认谁是万老二。他根本不认识我,也不知我叫什么名字。经过严格的调查取证后,终于洗清了我的罪名。单位将调查情况及结论材料上报中央,父亲得知后才没有对我再加追究,也不解释,不了了之。我终生感谢唐克部长实事求是的精神,没有使我蒙冤。三妹淑鹏大学毕业后,在北京某单位工作。她工作努力,认真负责,颇得领导赏识。单位领导想培养她入党。可能是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创伤太深,她对政治不感兴趣,表现虽好,但也没有申请入党。有一次,单位领导进行家访拜会父亲,他们对父亲说:“小万在单位表现不错,虽然还没有写入党申请书,但我们想将她作为发展对象培养她,让她早日入党。”
父亲听后,很平静地对他们说:“不要培养,我们家多一个非党群众也好嘛!”
淑鹏的领导听后一脸茫然,不解其意。淑鹏的领导以后再也没有培养淑鹏,淑鹏始终没写入党申请书,父亲也始终没有过问。淑鹏直到退休还是个白丁,始终没有入党。
淑鹏后来问过父亲,怎么从来不问她关于入党的事。父亲对她说:“参加革命入党要靠自觉,我问你干什么呢?”父亲当年是自觉参加革命,主动找党的,他不懂入党还需要人特别加以培养和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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