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6日 “中国人”戈登在苏丹被杀死
1885年1月26日,苏丹“马赫迪”起义军攻克首都喀土穆。英国苏丹总督理查·乔治·戈登,在总督府内被起义
地面协同高难试飞科目。周敬波 摄
特情发生在我身上
飞行是多少人的梦想,吸引着无数人为之奋斗。自打有了飞行器,就有了各种飞行事故,也就是飞行员飞行中遇到的特情。特情多种多样,机械、天气、人为,后果不尽相同,轻的装备受损,重的机毁人亡。只有处处小心,才能将特情消灭于萌芽中,确保人机安全。
做为一名直升机飞行员的我不幸遇到了一起惊心动魄的特情,发生在远离祖国的阿根廷,却有幸能够成功处置。
我与徐国林副大队长、袁军华被派到阿根廷检验我某直升机在阿根廷的适应性。最大的问题是语言障碍。阿根廷当地人讲西班牙语,而我们说汉语,只能用英语沟通,但阿根廷飞行员的英语水平仅能简单交流。在地面靠翻译,空中就靠我们自己了。
飞机是拆散了海运过来的。恢复安装工作后,经过检飞状态良好。按计划开始培训阿方飞行员,没想到培训第一天就发生了重大特情。
上午我带飞阿方飞行员弗朗西斯科,科目是空域、起落航线练习,阿方安排的都是尖子飞行员,很快掌握了操纵要领,两个半小时安全顺利结束。弗朗西斯科对飞机的第一印象反应很好。 下午袁军华带飞阿方飞行员耐斯特,副大队长徐国林考虑到我英语略好,安排我在机上同乘,以防沟通不畅。
飞了近两个半小时,情况良好,耐斯特具有四千小时的飞行经验,同弗朗西斯科一样,他掌握的也很快,“可以放单飞了。”我通过无线电耳机跟带飞的袁军华讲。我在后座操纵不了飞机,只能看着他们飞。
最后一个起落,即将准备着陆。突然一声巨响,直升机随即振动,像正在运转的电风扇被什么东西打了叶片,飞机向右偏转并向下低头,袁军华立即接过驾驶杆,耐斯特看到袁军华接过飞机,双手高举,一脸疑惑,表明不是他操纵的原因,他也搞不清什么原因。
袁军华立即向地面指挥员徐国林报告:“飞机故障,正在下降。” 我在后舱喊:“直接对向机场。”
飞机现在在起落航线三边,机场的侧方。飞机还能操纵,袁军华稳住飞机,转向机场,可是他发现左舵不起作用,反复蹬了几次,还是没有响应。指挥员指示沿起落航线着陆。
这时已是16时35分。袁军华随即将对正机场的飞机左转,舵不起作用,只能靠压杆形成坡度转弯。侧滑仪的小球正常时应该在中间位置,现在却甩在最左边。我们的飞机向右拧着头,侧着机身向左前飞,无论如何蹬舵飞机都转不过来。 袁军华不间断地将飞机状态报告给地面指挥员。
地面指挥员问:“哪个舵不起作用了?”
“左舵。”
“右舵什么情况?”
“右舵稍有点作用,判断是尾桨失效。”
“做好滑跑着陆准备。”
“明白。”
不到两分钟飞机到了跑道延长线上,我安慰袁军华:“没事,能着陆。”
飞了这么多年,特情虽然也遇到过几次,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严重的。直升机在空中一怕失火、二怕停车、三怕尾桨故障,尾桨是平衡直升机方向的唯一部件,没有它直升机会在空中旋转,但眼前飞机还能向前飞,并未旋转,说明尾桨还起点作用。但飞机一直向右偏,怎么蹬舵也转不过来,直升机以70公里的速度接近草地,机头与跑道方向相差近四十度,无法着陆。如果强行着陆,飞机非翻了不可。 情况危急。袁军华当机立断,提总矩升高,增速复飞。我在后面提醒:“保持好速度,注意高度,沉住气。”
袁军华操纵飞机做了一个小的左航线,很快又对准了跑道。为使机头方向与跑道方向一致,不得不加大飞机速度。因为前飞的气流增大,飞机的垂尾可以起到方向舵的作用,能缩小飞机机头方向与跑道方向的交叉角,而正常着陆是不应有交叉角的。
现在交叉角大约在十度,高度较高,无法着陆,飞机再次复飞。
飞机依然带着左侧滑、振动、向右拧着头前飞,危机没有消除。 又一次对准,交叉角还是很大,无法着陆。再次复飞。
指挥员徐国林手里紧攥着话筒,耳机里传来紧张急促的语气。
我们三人更是着急,已经三次复飞。再次接近跑道,速度越小,飞机的方向与跑道的角度差越大,以至于飞机是侧着整个身子向前飞。
如果强行着陆,接地后立即会向前滚转,飞机是保不住了。高速旋转的旋翼一碰到地面就会打碎,难免打进机舱,高速碎片会爆炸。
霎那间头脑里闪过父母、爱人和孩子的影像。而袁军华才调到试飞大队不到半年,他的爱人的预产期本来在五月初,他想在爱人生产时照顾一下,尽到丈夫职责,在出国前三天爱人做了剖腹产,他幸福地作了三天爸爸。
还有耐斯特,如果我们真有不测,阿根廷将失去这位有四千小时的飞行经验的宝贵飞行员。
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让耐用斯特在最接近地面时翻滚下飞机,在低高度通过草地时,让他下去,可能会擦破点皮。耐斯特下去后,我再到前舱让袁军华也下去,能多保住一个是一个。
总之做了最坏的打算,飞机继续侧滑,接近跑道。还是落不了地,飞机又一次通场复飞,已经是第四次了。
我提醒袁军华通知地面做好准备,一旦飞机着陆翻滚,赶紧急救。
袁军华对指挥员报告:“能不能让耐斯特和赵锋换座?”
因为语言沟通不畅,耐斯特在前舱帮不上忙,他在前舱有杆舵却不知怎么使用,而我在后座干着急。我和耐斯特说明。我坐到前舱,系好安全带,接过杆舵,还能操纵,但蹬左舵没有反应。
我和袁军华一起操纵飞机下降,减小速度,再次做好滑跑着陆准备。随着高度降低,速度减小,飞机偏差越来越大,机头再次与跑道方向接近七十度。
根据刚才的经历,我通过放总矩,飞机降低高度,这样飞机方向会向右偏转很大,为着陆创造较好条件。我继续将飞机控制在较低高度,通过提总矩使飞机左转和跑道方向一致,只要机头方向和跑道方向一致,将有可能找到机会滑跑着陆。
十米,五米,两米,一米,三十公分……飞机向右拧着头边前飞边下降,速度降到每小时二十公里左右。
飞机高度在二十公分左右,感觉飞机的滑撬快蹭到草皮,我向上一提总矩,飞机随即左转接近着陆方向,又立即下放总矩,飞机又向右转,但还没来得及转向更大的角度时已经接地了,地面强大的磨擦力减小了飞机右转的速度,但仍然向右前猛冲,我带杆尽量控制住飞机翻倒的趋势,滑行了四五十米,停下了。
我们毫发无损从生死关口走了一趟,耐斯特眼晴里闪着泪花,从后舱伸过手来,与我们使劲地握手。(赵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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