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兵：那么美国印地安人和黑人是如何摆脱黑暗历史的呢？
恩格尔：我发现许多中国读者对这个问题有许多误解，这主要是他们自己无法从一个独立人的角度思想这个问题。美国的宪政不是一挥而就的，它是一个经历了“善”与“恶”考验的抉择过程，从建国之前的奴隶买卖到建国后的南北战争，这些历史都向我们展示着一个野蛮美国进化到理性美国的过程，美国人丝毫不加隐瞒，相反，他们把些黑暗历史当成了反面教材，这是因为他们的确已经在心理上走出了那种黑暗，能够自信地看待自己不光彩的历史了。相反，一个依然无法摆脱自己心中黑暗的民族是无法获得民族自信的，它必然千方百计地伪造历史美化自己，其实那个“自己”只不过是它心中意淫的“英雄偶像”罢了。一个印第安人为何要记住自己被屠杀的历史？因为那些历史是美国历史教训，它让美国人明白什么是人道主义，什么是民主自由，什么是种族歧视和种族灭绝，有了这种教训才不会走回头路。为何印第安人要牢记自己是美国人？
因为美国人就是一个具有人格权力的公民，这种身份来自于与野蛮历史的决裂，是印第安人每个公民获得权利的象征，是国民的共同政治财产。同样，黑人也经历了类似的历史，这从《为奴十二年》（作者是黑人作家）就可以看到，一个自由黑人被当成奴隶卖到南方，把自由人和奴隶的生活加以对比，让人们知道自由来之不易，自由何其可贵。我们知道，美国民主选举权刚开始时只给白人男性，后来才给了女性公民和黑人及印第安人，这个过程中我们所看到的是美国宪法精神的不屈不饶，看到被压迫人群和统治者精英走上同个投票站，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进化！如果没有个人投票权，何谈个人独立人格？何谈公民自治？何谈民族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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