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在几个月前的11月6号,比蒂就把这次锦标赛的对弈表贴在了俱乐部门口的布告栏上,上面详细列出了参赛会员的配对情况和每轮比赛的具体日期。也就是说,任何人都能从上面得知华莱士的比赛安排。华莱士的辩护律师罗兰德-奥利弗(RolandOliver)在辩护中拿出了一张布告栏的照片,上面就清晰显示出华莱士将于1月19号来此参加他的第四轮比赛,检方“只有华莱士自己知道他是否会去那个俱乐部”的论断不攻自破。
但检方并不示弱,他同样从这张对弈表上捕捉到另一个细节:按照比赛日程安排,华莱士也应该在11月24号和12月5号这两天参赛,但是他并未出现——对弈表上面的结果记录显示华莱士参加了11月10号与Lampill的比赛并获得了胜利:他的序号“6”后面标记了代表胜利(Win)的“W”,而11月24号和12月5号的序号“6”后面却没有标记。也就是说,自打首轮比赛过后,华莱士就再也没有现过面。
因此,即使幕后杀手Qualtrough真的存在,并且通过对弈表了解到华莱士的行踪,他还是无法保证后者会在两次缺席预订赛程之后,又于1月19号突然回归,顺利收到他的“口讯”。
此外,辩方又在庭审中指出,从犯罪现场的勘测状况看来,袭击茱莉亚的凶手全身将不可避免地沾满鲜血,但经过检测,华莱士在谋杀发生的当晚穿的衣服并未沾染上任何血迹。但警方根据现场发现的一件橡胶雨衣,又提出了新的假设:如果华莱士就是真凶,他很可能在作案时就裸身穿着雨衣,以防衣物沾上血污。检测报告同时表明,房间的浴室和下水道既未被使用,也没有发现血迹。但马桶里有一点儿凝结的血块,来源不明。
一波两折的结局
华莱士案被英国媒体评为“开膛手杰克第二”,吸引了众多目光。由于媒体的介入,利物浦群众都认为华莱士就是本案的真凶,而“杀妻凶手”的恶名也扣在了华莱士的头上。为了不影响判决,法庭特意从利物浦以外的地方挑选了陪审团。
1931年4月25日,4天的审判来到了尽头,尽管华莱士坚称自己清白无辜,怀特法官在总结陈词时也倾向于无罪判决,但陪审团经过一个小时的审议,最终还是根据一位送奶小工的证言,认定华莱士谋杀罪名成立,将其处以绞刑。当法官问华莱士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时候,他说:“我是无辜的,但我没什么可说的。”
1931年5月18日,伦敦刑事上诉法庭(CourtofCriminalAppeal)受理了华莱士的上诉,并驳回了原判,理由是“证据不足”——这意味着陪审团错了,这个理由在当时是非常少见的,通常上诉成功的理由多是因为有新证据的出现。5月19号,华莱士被无罪释放。出狱后的华莱士尝试重回过去的平静生活,然而一切早已改变。从前的朋友都对他避而远之,过去心爱的国际象棋,如今也不可能再玩了。原本体弱多病加上精神折磨,时隔一年,华莱士便死于肾病。
华莱士死后,这起谋杀案的真相,也随他永远埋进了坟墓。凶手使用的凶器从未被找到,凶手杀人的动机从未被知晓。如果凶手不是华莱士,那么他确实做到了完美犯罪:没有一个人证,没有任何线索,用怀特法官的话说,这是“犯罪史上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天才谋杀”。如果凶手是华莱士,他也接近完美了,恰到好处的布局,恰到好处的不在场时间,他在活着的时候没能被定罪——死后,也更加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