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英国政府不愿意压制苏格兰公投,还不是怕压制苏格兰民族——因为有一半苏格兰人也不愿意脱离英国。英国政府怕的是背上“反自由”的恶名。如果国家在理论上就是以自由为基础建立,那么即便自由已经在分裂国家,也无从反对。强制反对的人会付出沉重的个人代价,撒切尔是如此,林肯也是如此。尽管历史最终会给他们不一样的评价。
所以,从很多方面看,欧洲真的是处在“后现代”,重价值而轻功利,重解构而鄙成制。这一点连美国人都比不上。假设美国南部的墨西哥人想要公投,我猜奥巴马总统肯定不敢怜惜他的诺贝尔桂冠,而会学小布什总统的语气说:“我们正处在和分裂分子的一场战争中”。
独立以后苏格兰将不能再使用
欧洲的悲剧在于,他们的“后现代”世界不得不和“现代世界”并存。中国、印度、巴西等新兴大国正在崛起,领先的美国和日本还在打拼,世界面临新一轮经济技术竞争和权力分配。欧洲人其实越来越没有资本每天工作五个小时,坐在街角的咖啡店仰望街头梧桐树割裂的天空过着后现代的艺术生活。正在跟苏格兰人进行经济竞争的不是英格兰,而是和整个欧洲一般巨大的国家。连欧洲都在整合,英国却越分越小,曾经的世界霸主将离世界权力舞台的中央越来越远。
未来对欧洲更深刻的挑战来自他们的信仰。英国人尽可以为价值信念而牺牲国家利益。但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自己的价值也许并非唯一真理呢?也许世界历史的趋势是聚合而不是分离呢?也许民族在未来不过是过时的观念呢?也许不是“天赋人权”,而是“共赋人权”呢?
为何北京对苏格兰公投与克里米亚公投作出了惊人不同的反应?普京把事儿做绝不给中国留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