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采访经费减少,我住的通常是4至6张床位的多人房间。尽管厕所和浴室是共用,但因为能从同室的年轻人身上感受到现代中国的气息,所以我乐得如此。
那个时候觉得日本的动画片很好看,日本的小电器好用,甚至连日本的忍者和剑道高手,都是我心中的偶像。小时候拿着木棍模仿日本人劈剑的经历,我现在都记忆犹新。渐渐的,人也长大了,有机会听到见到更多关于日本的东西,这中间当然有那段不短的历史,有日本国内对中国的看法,有日本经济的强大,和时常能听到的“友好邻邦”、“一衣带水”之类的宣传。
我从东北的哈尔滨来到了上海,异乡的生活,给了我更多的机会接触不同的人和事,也让我有机会能够更深的思考一些问题。
刚来上海的时候,有人听到我是来自哈尔滨的,时常会问到:“你们恨日本吗?”。那时,我都会以东北人的身份告诉他:“东北人都恨日本,他们侵略过我们”;但是让我说具体我恨他什么?我根本说不出来,因为在那时的我的印象里,我是没有任何情感的累积的,只是出于道义和理所应当的层面上才会说这些。
资料图:日本街头的美女
资料图:日本街头的美女
直到那一天。
那是冬天的一个晚上。我和几个好朋友在复旦旁边的一个漫画pub(乐静宜开的漫画吧)过通宵。那个pub在上海算是小有名气的,里面都是日本的漫画和其他的书籍,氛围弄得很好。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服务生,头上系着头巾,很恭敬的在旁边问道:“先生,可以聊聊吗?”。我们高兴的欢迎了他,当然,第一句话是礼节性的问了一句“您是哪里人啊?”,他的回答很巧妙:“我是哪里人不重要,我在哪里就是哪里人,你们觉得我是哪里人呐?”,然后他用上海话问:“哪晓得伐?”。听到朋友说他是广东人,就用广东话说:“你知吾知嘎?”,然后用北京话一样的北方音调的普通话对我说:“您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