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周边地区存在的非传统安全挑战将长期存在,某些挑战在一定时期内可能成为特定国家的主要安全威胁。
这一切都有种讽刺意味,而安倍肯定看得出这一点。自1950年以来,美方一直在催促日本再军事化,并采取日本首相如今提倡的这种防卫姿态。日本曾遵照道格拉斯?麦克阿瑟(Douglas MacArthur)将军的命令拟定了1947年和平宪法。然而就在这一宪法墨迹未干之际,美国已在为迫使日本永远放弃“战争权”感到后悔。受命就终止美军占领日本展开谈判的约翰?福斯特?杜勒斯(John Foster Dulles),敦促日本建立一支30万到35万人的军队。那时候中国已成立共产党政权,美国则在朝鲜半岛打一场战争,在东亚拥有无力的“附庸国”并不适合美国。
很多年里,日本都在抵制这种压力。日方依靠美国的核保护伞“拼经济”。他们唯一的让步是成立了一支被禁止参与战争的自卫队。如今,60年过去了,日本终于出现了一位愿意听从美国意见的领导人。对于更改日本对宪法的解释,甚至推翻和平主义的宪法第九条本身,安倍既有个人信念上的动机,也有地缘政治上的借口。
如今,这一刻已经到来,然而华盛顿的一些人却有了其他想法。根据一位前白宫官员的说法,美国国务卿约翰?克里(John Kerry)认为日本“难以预料和危险”。有人担心,日本民族主义会引发北京反弹。澳大利亚学者、曾任澳大利亚国防部官员的休?怀特(Hugh White)表示,美方的意思十分明确:“美国宁可见到日本利益受损,也不愿冒与中国对峙的风险。”
安倍参拜靖国神社,部分原因可能是要向华盛顿传递一个信息。日本的右翼有一个奇特之处:尽管它一直是美日同盟最热心的支持者,但它又痛恨美方当年强加给战败的日本的战后安排。安倍无视美国意愿参拜靖国神社,是一种发出信号的方式,表示日本不能永远听命于美国。
华盛顿对安倍的反感绝不是普遍现象。在某些方面,这位日本首相正是美国“医生”开出的“处方”。他计划让日本经济通货再膨胀。他还是多年来首位有望解决美国海军陆战队驻冲绳基地问题的领导人。他还愿意增加防务支出——在他之前,日本多年为自己设置了军费不得超过国内生产总值(GDP) 1%的上限。然而,这些政策伴随着一个“价码”,也就是华盛顿许多人反感的对历史进行修正的民族主义。
怀特表示:“随着中国的崛起,日本有越来越多的理由对中国的影响力感到焦虑,它对美国保护日本的意愿也越来越缺乏信心。”他提出,美国必须要么明确承诺扞卫日本核心利益,要么帮助日本恢复“1945年之后交出的战略独立”。对于这一两难困境,日本的答案是一方面空前紧密地靠紧美国,另一方面却要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