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兵败长津湖
1950年11月下旬和12月上旬,在长津湖地区爆发的战斗为美军的两种作战方式提供了一次测试,特别是考验了美军的将领领导力。 志愿军兵临城下,
海军陆战队出现了一个问题。第海军陆战团的F连被遗留在一个小山丘顶部的关键隘口上,他们正努力保持长津湖南向的道路畅通。在空中补给的支持下,F连坚持了天,最后不得不在中国人冻僵的尸体筑成的临时掩体后作战。“他们说,要杀掉所有受伤的敌人。”F连一等兵欧内斯特·冈萨雷斯回忆说。
隘口的狂风冰冷刺骨,另一位一等兵罗伯特·埃泽尔回忆说,那天早晨,他把温牛奶倒进燕麦,等他坐到树桩上准备饮用时,牛奶已经结冰了。下士罗伯特·凯利感觉太冷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右腿被步枪打中,直到战斗结束,一位医生注意到他一瘸一拐,并检查他的脚时,枪伤才被发现。那个医生抬头看着他大笑道:“你这个蠢家伙,你中枪了。”
要将两个海军陆战团从长津湖西边的前哨基地移动至下碣隅里的交汇处,也就是史密斯和补给所在的位置,关键是要突破中国人民志愿军的路障。两次突破的尝试都失败了,第海军陆战团团长雷蒙德·默里中校和第海军陆战团团长霍默·利兹伯格上校意识到他们需要彻底改变作战方法。
默里和利兹伯格命令雷·戴维斯带领他的第海军陆战团第1营从陆地上穿越敌占区,这可能是整场战役最关键的战术。根据炮兵部队从山谷里发回的汇报,当时的温度为零下度。在这种气温下,没什么比翻越冰雪覆盖的山丘更能令身体脱水的了,但戴维斯的营还要行军英里,穿越腰深的积雪和三座冰封的山脊。戴维斯说他们爬至最陡峭的部分时,“不得不用手脚并用,抓住树根和树枝以防滑下来”。“有时离中国人十分近,”查尔斯·麦凯乐中士回忆说,“我们都能闻到大蒜味,听见他们说话。”
恶劣的环境虽对生命造成了威胁,但也为战争创造了有利条件。呼啸而过的风声让敌人捂紧了他们的耳朵,这样就听不到上百个重装士兵在雪中移动和攀爬的声音。虽然天气寒冷,士兵们又疲惫不堪,但队伍不能停下,所以他们持续跋涉了小时之久。然后,他们遭遇并伏击了本来打算进行伏击的中国人民志愿军部队,解救了被包围的F连。
当戴维斯营到达时,他们见到0具中国人的尸体散落在F连周围。在过去的天里,这支由0人组成的海军陆战队加强连共有人丧生,人受伤,3人失踪。尸体被堆放在F连的援助站外,麦凯乐回忆道:“尸体堆起来大概有0英尺高。”最上面的尸体是早上被击落的直升机飞行员,他还穿着皮革飞行夹克。“当时的场景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麦凯乐说。F连的幸存者们都被冻伤或患上了痢疾,戴维斯和F连连长威廉·巴伯上尉获得了荣誉勋章,在长津湖战役中共有1名海军陆战队队员获得了这一荣誉。戴维斯营向南进军并保持了道路的畅通,直到海军陆战队部队向南进军。
史诗般的进军持续了四天三夜,第海军陆战团和第海军陆战团在“Y”字形区域的左翼向下碣隅里推进了1英里之多。期间,他们不仅要与中国人作战,还要长时间抵抗严寒。他们攻击并清除了个中国人设下的路障。这两个团小心地缓慢移动,因为他们还运送着大量伤员和阵亡人员的尸体,其中还有00名重伤人员。第海军陆战团的一等兵道格·米肖回忆说:“尸体堆放在卡车上,就像一捆捆木材。当卡车上再也没有多余空间时,他们就把尸体放在挡泥板上、引擎盖上,或者绑在火炮的炮管上。上帝啊,那么多的尸体!”负责殿后的营里有一位叫帕特里克·罗伊的情报军官,他后来写道:“没有人会怀疑柳潭里部队的战斗力,但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却是个大问题。”
一天晚上,史密斯和他的作战指挥官阿尔法·鲍泽上校在下碣隅里一顶帐篷中,研究如何处理撤退路线上一座被炸毁的桥梁。他们突然听到一阵陌生的噪音。鲍泽走出帐篷,发现上百名海军陆战队士兵从长津湖西北岸行军至营地。“他们在飘舞的雪花中放声高歌,”他说,“如果有那么一刻,你把一切都抛到脑后,看着这个画面,你会发现它就像仙境一般……美,看上去真的很美。”歌声引领着两个团进入了营地,他们高歌着海军陆战队军歌和其他熟悉的歌曲。鲍泽看着史密斯将军说:“我们的麻烦结束了!我们会成功突围的!”医疗帐篷里的士气似没那么高昂,刚抵达的伤员们都在那里包扎伤口。第1海军陆战师的外科医师小查尔斯·霍洛威回忆道:“如此多的伤患躺着、坐着或站着,我们几乎看不见地板。伤员们像沙丁鱼一样堆在征用来的锥形帐篷里,名伤员围着中间的火炉坐成一圈。火焰的热浪让他们免于受冻,直到我们把他们送上飞机。”
然而,下碣隅里正在遭受着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另一个师的袭击。史密斯用了两天时间整顿了刚抵达的两个团,用飞机先运走了所有伤员,再运走部分尸体。空中补给和疏散工作由空军少将威廉·特纳将军监管,他在两年前成为柏林空运行动的负责人。步兵的数量增加了,空军又为地面部队补给了弹药,尽管中国人的数量远超过他们,但史密斯认为他们有充足的战斗力和资源,可以长期坚守住下碣隅里地区。“我认为我们已经完成了这次行动的关键部分,”史密斯在战争后写道,“就算只有两个筋疲力尽的团级战斗部队,我也坚信我们能一路打到古土里。在那里,我们的力量将得到补充。”然而,刚抵达的两个团根本没有时间休息。海军陆战队一等兵弗雷德·艾伦回忆说,他们刚抵达便被推上了下碣隅里的战线,并被要求“挖好战壕准备战斗”。凌晨时分,一枚照明弹点亮了他们周遭的黑暗,那是一幅让他们永生难忘的画面:半个中国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中方的个师占据了从“Y”字形的交汇点向南通往海边的唯一道路。1月日,史密斯指挥麾下10000人的海军陆战队向海边进军。他们的计划十分缜密,海军陆战队沿着山脊线侧翼移动来保护纵队。纵队里有1000辆卡车、坦克和其他车辆。
史密斯规定只有司机、无线电人员、医护人员和伤员可以乘车,其他人都要步行,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身体热度,并灵活应对敌人的袭击。“这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史密斯后来写道,“我们拥有充足的弹药、燃料和口粮,还拥有海军陆战队和舰载空军的有力支持,拥有各种口径的火炮、坦克以及种类完备的步兵武器,还有英勇坚强、不畏死亡的指挥官和士兵们。”即使如此,突破了超过个路障,向南推进了11英里,最终抵达另一个要塞古土里的过程中仍花费了3个小时,伤亡00多人。阿尔蒙德乘飞机从车队上空经过时,看见队伍走走停停十分气愤。他降落在古土里,斥责史密斯,督促他们加快行军速度。